徐夫人是信佛之人,若当着方丈的面母女相认,便是以后她父亲徐公一时心狠成心痛下杀手以绝后患,也得顾忌着些。
等此次去金光寺还了愿回了京后,择个谷旦,她得请王家夫人登门来坐坐。
此番那小厮见徐杏往大殿方向去了,当即跑归去处徐护禀告。
原还想着,比及了那日,他好歹也得去捧个场的。
徐家是人逢丧事精力爽,以是这会儿马车内母女主仆几个有说有笑的。仆人们天然是一个劲的夸徐家那位大娘、现在的东宫良娣,说她此番能化险为夷,今后定然福分不浅。又说现在东宫太子妃位置空悬,只待良娣诞下皇孙来,必定就能晋升上去。
“不消。”徐护说,“让她跟着就是。”
既是私房钱,洪妈妈必定是不晓得她藏哪儿的。这番偷偷藏在身上带着,也没人会发觉。
方丈大师逢五和逢十的早上都会在金光寺的大殿上给自家弟子讲佛经,普通像这类场合,浅显的香客是进不去的,也就是徐夫人如许身份高贵且常给寺里捐赠香油钱的人,才气进得去。
徐护固然生性风骚、于功名上毫无建立、又颇纨绔,但毕竟是公门嫡子,发觉力和警戒性还是有的。这前面的马车跟了他们一起了,他不成能连这点防备心都没有。
不过提及来,他倒是有些佩服那位风月楼的洪妈妈了。她白叟家可真是耳聪目明神通泛博,他徐国公府的路程,她竟也能刺探获得。
但现在……现在倒是完整歇了这份心机。
便是一会儿庙里“偶遇”了,惯常说几句就是,也无伤风雅。
玄月十五这日是个晴和的好日子,徐家母子兄妹三人昨儿早早歇下,今儿一早就起床了。金光寺就在城郊,趁早了去,说不定还能赶上方丈大师的早课。
只是当目光触及她脸的那一瞬,俄然愣住了。
风月楼那种处所,夙来就是一个讲好处的处所。没有真情,有的只是无尽头的相互操纵。
倒是令他没想到,这一起紧随在他们身后的车驾,竟是那位现在风头正盛的风月楼头牌――杏娘。听小厮返来如许回禀后,徐护就笑了。
“四娘,你可真是比你那三位姐姐有出息很多。且你命还好。这么巧的事,原牡丹海棠月季三个,谁碰到过?”金花婆婆越说眼睛越亮堂,一副徐杏嫁去徐家做妾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既是偶遇,这便就是天意。一会儿入了寺庙后,你可得抓准了机遇好好和那徐家郎君说几句。”
金花婆婆见状,原是要出声禁止的。但话到了嘴边,她俄然又咽归去了。
见徐杏运势好,金花婆婆天然也趁机凑趣阿谀着说:“我年青的时候曾跟人学过看面相,初见你时,我就说过你非池中之物,有大富大贵的面相。你当年入楼里时也有五岁了,也该记事了,婆婆说过的这几句话,你可还记得吧?”
徐夫人是这金光寺的常客了,寺里上到方丈,下到一些小和尚,都熟谙她。这会儿来的也恰好,恰好就赶上了方丈大师的早课。
当着这么多奴婢的面,徐夫人也不好和幼女提婚姻的事,以是也就没提那王家。不过,这件事情,徐夫人自是放在心中记下了。
虽只字未提王家,但言语间无一不是表示着二娘今后是要嫁去王家做命妇的。
只是若不当着金光寺诸位德高望重的大师的面暴露这张脸,而只是暗里里悄悄等着徐夫人出来再暴露这张脸的话,她不敢包管计齐截定能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