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也不由想起他曾经的家,当时他另有父亲,母亲呢,他也跟很多天真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但是现在物是人非。
莫非这料子是唐姨娘拿给杜云岩的?
她东张西望,到处的看,并没有像在别家做客,表示出淑女的模样,贺玄天然也是不在乎的,他还是像平常一样,沉默无言的走在中间。倒是她时不时的说话,等走到堂屋时,见到地上铺得整整齐齐的青金转,更是赞叹声道:“长安城的府邸,除了皇宫,只怕没有比你这儿更繁华的了!”
看着棋盘,她都有些不敢信赖,她就算跟杜莺下棋,也不至于会输得那么惨!她昂首看他一眼,他靠在椅背上,姿式很有些慵懒,仿佛刚才底子没有费甚么精力,只是随便玩一玩的模样。
是在聘请她做客。
这王府她看了一圈,都有种感受,不像是有人住着的。
杜如果个馋虫,连续点了七八样。
听她颇是竭诚,贺玄笑道:“承你吉言了。”
八仙观里,宁封盘膝坐在竹榻上,头顶着乌黑的苍穹,面前香炉里焚着香,他面色持重,摇起手里的龟甲,忽地往案几上一掷。
“我能去看一下吗?”她猎奇。
他拿起白棋,微微一抬下颌:“让你三子。”
她很快就吃了起来,并没有拘束,偶尔还会夸下厨子的技术,问问贺玄平时都吃甚么,元逢在旁看着,心想这大抵是王爷在家里吃得最热烈的一顿饭了,从始至终,他眼里都含着笑。
他站起来,披上披风就朝宫里走去。
贺玄把棋子一颗颗收起来:“早说让你三子。”
厥后再见到,他仿佛一下长成了男人,而她也没了年幼时的厚脸皮。
厨子烧顿饭,不说三四个时候,一个到半个时候老是要的,杜若在堂屋里看得已经有些发腻,可天气又开端暗了,内里也是方才看过,她就有些不晓得做甚么,可贺玄呢,稳稳铛铛的坐着,甚么都不干竟然也很怡然。
本来不止武功好,下棋也这么短长。
贺玄看一眼,淡淡道:“你真要跟我下棋?”
又想要家世好,又想要婆婆好相处,可世上那里有十全十美的呢,曾嬷嬷好笑:“您啊就别操心那么多了,儿孙各有儿孙福嘛。就像之前大女人,您也是不太对劲的,但是现在章家不是很好吗。”
老夫人眉头拧了拧,又想了会儿,垂垂就睡着了。
贺玄道:“就这些吧。”
杜若踌躇了会儿道:“你今后还会不会去兵戈?”
杜若脸就有些红,可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她笑一笑,粉饰掉难堪:“我实在都猜到是甚么模样的了,固然你府里样样都用好的,但是陈列上每一样都是需求的,你房里定然只要一张床,两张高几,一座屏风。”
不等他答复,她就叫鹤兰把棋盘端过来,放在贺玄中间的案几上。
杜莺曾说,棋要下得好,必得走一步算十步,算本身的,算别人的,甚么都要算无遗策,才气掌控棋局。
杜若道:“是他借给我的,我洗一下就让人还归去。”她看向杜云壑,“爹爹,你是不是也没有去过王府呢?玄哥哥说了,下回要请我们一起去的。”
贺玄也朝她看来。
他是不是真的就会走了?
她差点想拱在他怀里,撒娇一下。
杜若这一来一回也实在累得很,头沾到枕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