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莞尔：”是了，是了，别个儿都是败家子，就你无能，看你这一屋子的……”她伸手捏捏眉心，他们杜家跟着赵坚造反前，原也是富朱紫家，甚么都不缺，可这孩子自小就俭仆，或者也不能说俭仆，样样都用好的，可样样都不舍得丢，兵荒马乱的还随身带着三岁时的金铃呢。
杜凌瞧瞧她头上的胡蝶步摇，皱眉道：”不喜好你还戴着呢？到底为何？”
有她搭手，杜若很快就把小件儿都包好了，杜蓉拍鼓掌：”我还得去看看二妹，她跟你差未几，慢得要命，光她的笔墨纸砚都够清算的。”
别看杜蓉说得刻薄，她们两个倒是亲姐妹，豪情比谁都深，杜若打趣道：”可她就是仙子啊，她小时候不是有神尼要收她为弟子吗？将来许是要位列仙班的。”
玉竹向来是个忍不住的，恼道：”要不奴婢让吴姨娘走远些罢，没个端方了，站在我们门口也能吵吵嚷嚷的。”
杜若对这祖母也是没辙了，瞧一眼靠墙的水漏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哪一件东西弄坏了，世上都难寻。”
有人立即骂起来：”我这屏风多少银子，你们晓得吗？一个个不要命了，我奉告老爷，老爷得打死你们！到底哪个摔得，给我站出来！诚恳交代了，也许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杜若还是慢腾腾的。
这统统都印证了她的梦，杜若既惊骇又感觉别致，她昂首朝谢氏笑笑：”这里住着很舒畅，不过只要跟爹爹娘，哥哥在一起，住那里都一样，我没甚么不肯的。”
杜若朝她甜甜笑道：”大姐你定然清算好了，来帮帮我嘛。”
杜若站在门口，一指大梁：”你给我做得秋千，快些拿下来，带去长安。”
杜若道：”也行，你去罢。”
晓得女儿这脾气，谢氏那头清算好了，就来催杜若，果见她甚么都没弄，瞧瞧这一地的边角料，光晓得包这个包阿谁，她一甩帕子叮咛道：”玉竹，你从速清算起来，女人手里的别管，把那些大件儿让人开端往外抬了！”
”小祖宗，他们哪个敢碰坏你的东西，你啊……”她低头瞧瞧她的小脸，感觉她本日做事比平常还要慢，伸手重抚在她发髻上，柔声问，”但是不肯搬走？”
谢氏道：”那你别折腾了，万一晚了惹得你祖母活力。”
”促狭鬼。”杜莺细细的声音从窗口飘出，”又在背后说我好话……”她轻咳两声，”刚才才寻到的瑶琴，我只是瞧瞧琴弦有没有坏，被你们说成甚么样了？”
”祖母才不活力呢，这里好些都是祖母送的，”她握住一只金铃摇着给谢氏听，”这是我三岁时祖母叫人打的，您瞧瞧，我保管的好吧？一点儿没有坏呢。”
再不好的表情也跟着欢畅起来，杜莺摸摸她的花苞头：”说得也是，让她去管罢。来，我给你看我刚才寻出来的仕女图，我瞧着长得像你呢，前朝的宫廷画师画的。”
杜若斜睨他：”我才不做大瘦子！”
她叮咛鹤兰：”把茶具也装起来吧。”
那是她的招牌，冲谁一笑，谁都挡不住，杜蓉哼一声，走过来：”就晓得你是大乌龟，你该改名叫杜龟。”
她有些哭笑不得，叮咛道，”不管如何，你快些筹办好，不能让百口等你一个。”
”也在清算。”
声音顿挫顿挫，又夸大，像是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