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莺看她应允了,方才分开。
杜莺一向没有说话,此时屏退奴婢们,叫杜蓉坐她中间方才道:“父亲到底与你说甚么了?刚才我不便问,现在此处也无人,你不要再瞒着我。”
仿佛刚才并没有产生甚么,她仍然仍旧。
她就没有外祖母,谢氏的父母都归天了,只与一个弟弟相依为命,她那小舅此时也不在长安。
见她还是不说,杜莺眼睛发红:“你是嫌弃我体弱帮不上忙,大姐,这些年都是你在照顾我,可你一有事情,向来都不与我说,我如何能好过呢?你说,是不是因为章凤翼?我那天传闻,他在芙蓉园把蹴鞠踢给你,我还瞥见你做剑穗了,你向来不出错,可本日父亲倒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阳光里的小女人,蓝襦白裙,衣衿袖口绣满了粉色的丁香花,她展颜一笑,那花儿就开放了,披收回平淡的香气。
门这时俄然开了,趾高气扬从内里走出的并不是杜蓉,而是杜云岩,他一句话未说,拂袖而去。
杜若听着嘴馋,已经在想用江米做得肉粽子了,一走神差点把针戳到手指上,她吓得赶紧放下,吃些点心定定惊,又问玉竹:“大姐那边没有事情吗?”
她手顿了顿。
玉竹实在是有些奇特的,也不知自家女人想甚么,她回道:“大女人比来也在做针线活,昨日已经做了五个香囊,没见有甚么烦苦衷儿,说今儿午膳还多吃了半碗呢。”
因是节日,杜若好好打扮了一番才出门,筹算去祖母那边存候,到时与姐妹们互送礼品,说谈笑笑等着一起用膳。
此地清幽,轻风拂面,将园子里的百花香送到鼻尖,可谁也没故意机去嗅,杜若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内心想的是那些梦。
他是有些欢畅吗?杜若笑起来:“是给你也做了一个呢。”
刚才父亲说的话还回旋在脑海里,他让她断念,说毫不会让她嫁给章凤翼,说他今次宽弘大量,念在她幼年无知,饶她一次。他高高在上,摆出了那副嘴脸,说得她仿佛欠下他天大的情面。
杜蓉扬眉道:“我能有甚么费事,真不晓得你在说甚么,走吧。”顺势就牵住她,从藏书楼出来。
见她胸口起伏,神采又白了几分,杜蓉恐怕她忧思太多,便道:“我晓得了,你别担忧。”
杜蓉的手握成拳头,深呼一口气,转过身时已绽放出笑容:“若若,去我那边拿珠子罢,你要做长命缕,做香囊,本日就得开端做了,不然以你的性子,恐怕是来不及的。到时候给祖母的香囊都没有,她白叟家要活力呢!”
“拿去。”杜若丢给他一个长命缕。
鹤兰给她打动手。
杜莺叹口气,叮咛杜蓉:“大姐,你莫要为此事与父亲辩论,现在祖母也没有逼你嫁入包家,甚么都不急的,也都有转圜的余地。”
可那一次以后,杜云岩再没有打过刘氏。
“不过是长命缕,能花你多少工夫?”杜凌道,“指不定他过完节又要去兵戈了呢,兰州你晓得吗?来回得有大半年。”
她手伸着,长命缕抓在掌中,在空中扭捏。
杜凌看一眼标致的mm,把手腕上戴着的长命缕暴露来道:“若若手巧罢?我让她也给你编了一个!”
终究想起丢脸的事情了,杜蓉抿嘴笑,也不戳破她,抓了好些珠子予她:“都拿去吧,记得给我也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