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又把嘴唇闭紧了。
“好啊。”杜蓉一口承诺。
特别是现在警戒的模样,敢怒不敢言,惊骇又对峙,那水盈盈的眸光勾得人想把她拉过来,好好的在怀中安抚一番。
杜蓉要陪杜莺,一向在舱内,倒是杜绣跟着她:“我同你一起罢,”她走到船面上朝周惠昭笑,“想必周姐姐不会介怀罢?”
“没事,在家还不是常常这般呢?”杜莺笑笑,她目光穿过雕镂了四时牡丹的木舱门,看到杜凌与章凤翼也走上船面,又说道,“你如果担忧我,便在这里陪着我好了,我恐是不能再去内里的。”
船身这时又是一摇,也不知是撞到还是如何,只见舱外走来一人,像是遮住了阳光般,立在门口,使得舱内都暗淡起来。
因是大燕新立以后第一次道贺端五,那龙舟是连夜赶制,极是富丽,龙头昂扬,雕镂精彩,连龙尾处都未曾松弛,漆色亮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只听一声锣鼓敲响,几十个身穿各色短打的壮汉连续从一条大船上别离往九条舟上走去。
竟然赶人,杜若忙道:“不,四妹你不要走,我跟大殿下没甚么话说,我……”她不能坐以待毙,往外挪解缆子,谁料方才踏出一步,被赵豫的黑靴一脚给踢返来,疼得她差点叫出声。
被人打岔,赵豫也是恼极了,与杜绣道:“你出去,我跟她有话说。”
杜莺又咳嗽起来,杜蓉赶紧拉着她去船舱内:“祖母怕你在家中闷,非得让你来,可我瞧着还不若别来呢,万一冻到如何是好?”
周惠昭与杜绣也看得眉飞色舞,比及有艘龙舟夺得魁首,她们都忍不住喝彩起来。
她转头一看,本来是周惠昭。
赵豫瞧见这一幕,喉头像被堵住了,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杜若立在船面上,眼睛都挪不开,她年幼时在金陵也看过龙舟赛,不过这几年战乱谁又有闲情逸致比这个,那是时隔七年以后的抚玩了。
谢氏晓得她是想陪着家人,笑道:“归正游舫之间搭个桥不难,你先去她那边,等过得会儿,再请她过来我们的游舫,两边逛逛不也挺成心机?你们小女人可贵出来,不就图个玩乐吗?”
两人目光对视,她渐渐垂下视线,有些心慌,手指在案台下的只脚上悄悄的刮,收回些许声音,赵豫听着感觉刺耳,神采越来越沉。
眼看着龙舟赛要开端,周惠昭笑道:“我们请的这船夫呢,一早已经看好位置,说去了那处,看龙舟最是清楚的。”
“真要一月比一次,多看两次就再也没有兴趣了。”杜若道,“人说远香近臭,这是一个事理,少香多臭,比如再都雅的话本,也不能每天看,我只要宋陈写的《寻香记》看过五遍,再看就有些吃不消。”
周惠昭依在船面上的围栏向她招手:“若若,没想到真是你,我刚才就在想,会不会碰到你,我们恰好一起看龙舟呢,你快些过来,我叫人搭上木桥。”
再是三声锣鼓震天,龙舟赛开端了,白浪飞花,龙舟化作长蛇般浮游在河上,你追我赶,严峻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