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取材,便利写实。
丐帮大侠沉默了一会,似笑非笑地望过来,固然乱发遮住了他的眉眼,但毫无毛病地能感受他的挖苦之意,“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惊言堂的人一口咬定我们就是托水鬼十三偷了他们巨阙剑的人,现在人死了,巨阙剑不知所踪,他们必然会紧咬着我们无妨。出去以后,怕不到一日就被他们再度截住。”
“迩来老是有些不着三不着四的传言,虽说是些长舌根子妇道人家的碎嘴,但传到贤人耳中老是惹得心烦。我堂堂大燕,立朝百年四海朝贺,威名赫赫。而公众却竟如此不野蛮,偏信鬼神之说,真真是叫旁国瞧了笑话,更叫故意人搅了浑水!”他拖着一贯稍稍懒惰的腔调,看似漫不经心但却字字戳得州牧心惊,“咱家这些做主子的,没那么大才调像大人您们为大燕的江山社稷鞠躬尽瘁,只想着能为主子爷尽一点儿忠心,分一点儿忧,让主子爷别为了一些不值当的闲言碎语劳心,您说是不是?”
雍阙绕着尸身渐渐踱了一圈,一双妙目偶尔微微明灭,令人瞧不出他究竟看到了些甚么。走至水鬼十三的头颅处时他愣住了,抽出一方缠金帕捂开口鼻,微微俯下身来讲求地凝睇着某一点。这般作态搁在别的男人身上只感觉矫揉造作,甚不英伟;可由他做来倒是水到渠成的天然调和,仿佛他生来就是优于万人之上的崇高矜傲,不沾半分尘凡。
水鬼十三的尸身平坦、赤/裸地摆放在验尸台上,满身高低经过仵作开端清理,不算清净无垢但起码也能入眼了。无遮无挡的尸身完整没有侵害,枢纽手腕处有几道褐色伤痕,但早已病愈可见是陈年旧伤;猴精似的瘦脸窄骨凸起,双目半睁,死相尚且算得上平和,只是面色过于惨白,没有一丝赤色。
放眼天下那个不知他是个短长角色,因助今上即位有功年纪轻简便已把持东厂、锦衣卫两紧急衙门,杀伐酷刑于他是拭剑观花般的安闲。百官闻风丧胆,百姓畏之如鬼,除了皇城宫里那几位主子,哪一个是他放在眼里的?偏生还生了张利诱众生的俊美容颜,现在未着朝服未佩剑的男人悄悄站在那低头看着水鬼十三的尸身,唇角微微一压,竟仿佛生出丝丝悲天悯人的慈悲来。
他的话说得冠冕堂皇,乃至可称得上谦逊寒微,但听入州牧耳中倒是悄悄叫苦,哪家的主子气有你这般的八面风景,不成一世。晓得的人晓得你是个寺人内侍,不晓得的乍一看还觉得是哪位皇亲贵胄,天家子孙呢!哎呦!州牧忙着拍拍本身的嘴,鄙弃了本身一下,一不谨慎咋就奉承了呢!
“上清门?听着非常宏伟高大,但……”丐帮弟子捡了根草叼进嘴里,他此人仿佛特别随遇而安,舒舒畅服往墙上一靠,待得不似牢房倒像是皇宫大院,“如果驰名有派,为何我从未传闻过?”
“这是甚么?”雍阙俄然轻声问道。
“哦……”丐帮大侠脑袋枕在双臂上,靠在墙上半晌他不经意般问道,“你说这世上真有鬼杀人么?”
故曰:上清门。
可贵秦慢心虚了一下,也只是一下,那位丐帮大侠随即问道:“听你的意义是我们没多久就会被放出去?”
一个寺人,还天家子孙!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