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不晓得真假，可宁肯托其有，不成信其无。要传言是真的，而他又刚好错杀了，那结果……真是不敢想。
檐上的灯不比殿内的亮，使得他看上去就像是逆光而行，颀长的身子被薄薄的光晕勾画了一圈，脸却置于暗中当中。
目睹着身边的人就冲要上来了，锦一被逼急了，只好用了个下下策，腆着脸皮套起了近乎来，“郑少监，您还记得主子么？”
“你不是说不怕我么，离这么远做甚么？”
“是主子不识好歹，被蒙了心智，竟然把主张打到厂公的头上来了，主子甘心受罚。”
郑昌安没耐烦听她们相互推委任务，归正奉督主之命，宁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既然相互推辞，那就干脆都不留，手一挥，道：“废话少说，两个都给我抓起来！”
“属……部属晓得了。”
不过这紫禁城里的寺人没有一万也有九千，真要让他都挨个认完，那干脆整天就光和这些寺人打交道得了。
一听她提起了督主，郑昌安倒是有了一点印象。跟在萧丞身边这么几年，固然从未从他口入耳过这个名字，但多多极少也耳闻了些传言。
郑昌安一听这话，晓得接下来不会有功德产生，不安得心跳如擂鼓，正想解释，却又听得他说：“既然耳朵长着也没用处，那便割了吧。”
萧丞瞥着他，薄唇勾起了一丝浅浅的弧度，掐捻佛珠的行动却停了下来，“你是听不明白咱家的话么？”
而萧丞似是有所发觉，微微一侧头便对上了她的视野，也不移开，就如许看着她，目光悲惨，嗟叹了一声，却不是对她说。
也不晓得她哪儿来这么大的劲儿，疼得锦一咬紧了牙，“帮……帮你甚么？”
邵生感觉她这话才问得好笑，“你同那宫女一同被抓来，莫非不该该被鞠问一下么？”
她坐得很靠外，单独望着檐头的灯笼入迷，身子也挺得笔挺，像是不时候刻都在警戒着甚么。
这下好了，不但没了上面，上面也没了，惨呐。
锦一撇了撇嘴角，嘟囔道：“要杀便杀，还审甚么审。”
出来通报的宫女迟迟没有出来，郑昌安也有些急了，越想越悔怨。
“可我是真的甚么都不晓得，你还不信我么？”
“帮我……帮我……你同东厂的萧厂公是旧识吧，能求他饶我一命么？不不不，他定不会饶了我。我我……出宫，对，我应当出宫才对。你能帮我出宫么？”
“……我？”锦一惊呆了，反指着本身，完整不晓得产生了甚么事就背了黑锅，“姑姑，我奉告你甚么事了，你如许诽谤我？”
她非常不成置信，没想到常日待人良善的芙英姑姑会变成如许,如何能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他不急不缓地一步一步下了台阶，唤了句“昌安”，听得郑昌安仓猝走上前，应道：“部属在。”
锦一本来走得尚好，却俄然被人劈面撞了一下，在湿滑的雪地上哧溜了两下，终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个四脚朝天。
锦一哪另故意机和他辩论，想转头再看看郑昌安，又感觉于心有愧，忍不住问道：“既然他也不想杀我，那郑少监也没有做错甚么，为甚么还要被奖惩？”
一向埋着头的锦一也快速抬开端来，望着萧丞，像是想看破他到底是如何想的，可也没看出个甚么以是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