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启抬眼:“请吧。”
“每一个案子中,你最在乎的又是甚么?”
“……”沈情闭上了嘴。
沈情:“……听起来,就像你们都懂甚么是恩典普通。”
当年武湖突发涝灾,大水一夜之间淹没鸭川两岸数万户人家,水患过后,又起瘟疫,还活着的崖州人纷繁外逃,流浪失所,浪迹各州。不想在神女教眼中,此次灾害却成了崖州人不尊圣教,天降灾害以示奖惩。
半盏茶工夫,听宫人大声唱报:“皇上、圣太后驾到!”
“对男人,莫要情深,三分便可。”沈情学着薛芳的语气,道,“若要给恩,那就只给恩,莫要给情,男人这类东西,只感你给他的恩,不感你给他的情,恩典若揉在一起,他便会负了你。就像阿谁不幸的女人,一片真情喂了狗。”
此处乃宫中的赏春园,三面环水,四周多种春树,三月时节,花圃里的花,正开得烂漫。
梁文先叹了口气,无法道:“气死我了。”
“不啊。”沈情道,“恨都恨死了,怎还会信?”
程启只是点了点头。
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尾音带媚,慵懒绵软。沈情心中一颤,心想,这必定是那位圣太后。
“那刑部主查此案的官员,你可去问候了?不如买些书画,去那位大人家……”
是让她出去避避风头。
都落座后,沈情大风雅方朝长官望去。
梁文先呆呆道:“多好的人……”
沈情见真有官员上马,手放额上闭目祈祝,愣了一愣,问道:“少卿大人……不去?”
“我复审刑部的疑案,这不是本职吗?我查出有疑,是他刑部渎职,如何我还要去问候他?”
程启道:“叫你来,是想与你说,我让你光临昭,并非贬谪。”
“娘的……”她心道,“这般都雅!”
“没有。”沈情道,“既已晓得本相,作奸不法之人也被绳之以法,心必定结壮,天然能睡个好觉。”
沈情蹬上车,见车中另有一梳着辫子的小女孩,愣了愣,想起之前见过程启抱着这孩子与她说过话,行了个礼,冲小女孩笑了笑。
沈情想起梁文先,又昂首,成果瞥见坐在劈面的梁文先一脸无法,猖獗指着茶,表示她不要先喝。
待进了第三道宫门,视野俄然开阔,白玉砌成的祭天坛中心,竖着六人高的神女像,端倪慈爱的神女立于凤花上,手结圣印,俯瞰众生。
忽而又听到一声:“本年,贤才很多啊。”
车马持续前行,至宫宴之地,官员们纷繁下车,步行前去宴厅。
怪不得梁文先方才用力朝她眨眼,眼睛都快眨肿了。
这一声又脆又好听,沈情内心直痒痒,只想昂首看看这位小天子长甚么模样。
沈情扭头看向程启,程启神采淡然,手一展,道:“沈大人,请。”
“……本相吧。”沈情说,“若查不出本相,我会不眠不休,没法合眼。”
“做甚么?”
哦,对啊,除了程启,统统在场官员中,只她一人坐着。
程启晓得此中启事,点头道:“也是。”
还真是官方传说的那般,先帝抬回宫了一名……神女?
梁文先愣了一愣,白面团似的脸上多出了几分嫌弃,嫌弃的倒是沈情:“你小小年纪,不要学这类话,甚么都还不懂,还要学人懂男人,平白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也不信。”沈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