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情悄悄揣摩着他的话，总感觉句句不简朴，可现在却揣摩不出甚么花来。
面前这位身穿月白衣的安国侯白宗羽，更是漂亮儒雅，固然上了年纪，鬓角添了零散白发，可样貌真无可抉剔，只是眉宇间带着些许郁气，眼下淡淡青黑，瞧起来精力不大好，人也衬得有些阴霾。
沈情捏了把汗，等柳心悦说完，才微微松了口气。
“见过。”小乔说，“他每年都要到大理寺来，查阅各地报上的失落人丁，他熟谙我，也与我说话，人很好。”
沈情吓了一跳：“……安国侯看起来很高兴。”
柳心悦一怔，谨慎翼翼要求道：“沈大人，我能与你一起……一起去给安国侯请个安吗？”
“留步，再见。”
沈情眼泪挤到了眼眶边沿，她抬头喝酒，悄悄擦去。
沈情行了礼：“下官大理寺司直沈情，见过安国侯。”
柳心悦胡乱摇了点头，泣不成声。
柳心悦哭道：“我家夫婿……新婚后……就、就不见了踪迹。”
白宗羽公然回神，先冲柳心悦笑了笑，轻声道：“没干系，会找到的。”以后才回沈情，指了指南边，说道：“圣娘娘节要到了，我奉旨到元村，看他们燃圣火。”
“啊……”
三人一起到正厅，沈情第一次见到了传闻中都城三痴之一的安国侯白宗羽。
可她昂首一看白宗羽的神采，心又提在了嗓子眼。
“水患那年，昭懿太子救了你以后，走到武湖上游，又见水中有人求救，离岸不远，先帝看不下去，让秋利去救，哪知他下去后，一起被水卷走。”白宗羽道，“我们都觉得他有救了，哪知那晚歇在彭县，看到了秋利躺在沙洲上，救他的是路过的母子。厥后崖州起了瘟疫，秋利就把那对母子接回了京，以姐弟相称，还让秋池叫那位夫人姑母，称她儿子兄长。”
“……提起这个。”白宗羽笑问，“我还没问，为何秋利的儿媳，会跟着你到临昭？”
他逗完乔仵作，非常规矩地伸手，问一旁低垂着头的柳心悦：“这位是？”
沈情大气不敢出，安国侯现在的眼神她描述不出，她总感觉下一刻，这位慈爱的安国侯会发疯。
“我与我夫人作为云州官员，随驾服侍，昭懿太子救你时，我恰在场，太子在车辇上，坐得高也就看得远，一起走来，他看到的都是荒川水天，偶尔见到人，也是在河中心，挣扎不了多久就被水淹没……唯有你，你被岸边倾倒的树拦住，他看到了你，从车辇上跳下，不顾秋利的禁止，抓住了你的小辫儿。”
他说完，微微点头：“夜里风大，我先回了。”
等回到住处, 小乔开口说：“命案也是有的，多是醉酒肇事, 打斗时失了轻重……以是沈大人还是要谨慎, 出门最好穿上官服。”
“安国侯辛苦。”
沈情一惊：“安国侯？他如何来此处了？”
沈情奇特道：“虽说都是人失落不见的，但你跟他必定分歧……算了，请个安也不是甚么大事。”
沈情吓得不敢出声。
沈情讪嘲笑道：“我是听秋池提起家兄，又对柳夫人叫嫂子……感觉奇特。”
“方才听安国侯聊起旧事，提到了京兆尹秋利。”沈情问道，“不知安国侯可否与下官讲讲秋大人？我在都城传闻他有个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