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宗羽声音降落，缓缓念叨：“归燕识故巢，旧人看新历。厥后，临昭县衙领受元村后，在岸边修了观景亭，把这诗刻在了观景亭上。”
沈情拉回神思，想起这是触及六七十条性命的不测，愣了愣，说道：“安国侯，遵循《大延律》，您回京后能够……”
“元村和临昭类似，临昭是水上孤镇，元村是地上的孤村，处在三山交汇，三面环阵势险要的山，是无路的，只剩一条路连着川，还修在陡坡上，要想从村庄里走出去，就要爬上陡坡，到川边来。”白宗羽笑了一下，“川中间修了个亭子，叫观景亭，我昨晚，就歇在观景亭。”
白宗羽点头：“只这一句。”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
六七十个……听起来确切不是大村落，人丁这么少，可换成伤亡人数，这就是个大数量了。
白宗羽下船站定, 衰弱地咳嗽了几下, 慢声道：“夏大人，等雨停后，请送我回都城，让我向皇上太后请罪吧。”
小乔点了点头，清算好行李，蹬了船。
“这……下官……”临昭县衙的官员已经不知问甚么好了，安国侯的这个点头……是元村村民都不在的意义吗？
第二天凌晨, 天阴沉沉的，过了没多久, 带着夏气候味的暴雨气势汹汹拍了下来, 临昭这边的官员个个怂，本就不敢去救火, 现在雨势狠恶, 暴风卷巨浪，更是连乘船出港都不敢了。
“观景亭。”
临昭县衙的官员比及中午，雨小了，才仓促指了几小我坐船去探环境，一个多时候后, 船慢悠悠返来, 船上多了几小我, 搀扶着一身黑灰, 倦怠不堪颓唐不已的安国侯白宗羽。
说完，沈道理直气壮地挺直了腰板，雄赳赳气昂昂地蹬了船。
沈情俄然道：“归燕识故巢，旧人看新历……这不是孝贤皇后曾经吟诵过的《春田》里的一句吗？”
“啊？”
“那是哪？”
“下官……想问安国侯。”夏大人战战兢兢道，“安国侯昨夜，可在元村？”
“我没见，但看火情，想来府兵没有骗我。”白宗羽慢悠悠道，“无一幸免，全都葬身火海。”
沈情被他的目光吓的一退，本能报歉：“……是我讲错。”
沈情想，白宗羽说的没错，天子皇后的私房话，怎会清算成书，还取了个《比翼录》的名字，给读书人看？不成能的。
白宗羽面色安静语气安稳道：“没有在村中，我昨晚，歇在观景亭。我看着祭火台倒在了村中心，燃了屋子，一个挨着一个，烧了起来，但我惊骇烧身，因此没去救。”
沈情抓住了重点：“村中可有伤亡？”
满屋官员都是一惊。
沈情道：“那我也去吧，另有船吗？”
“乔仵作，有劳您了。”临昭的官员道，“倒不是验尸，就是埋人做个法事镇镇魂。元村是咱临昭卖力的，咱县衙仵作未几，您也去吧。”
“风大浪大, 方才我们的船出不了港。”临昭的官员说, “不知元村环境可还好？”
倒也费事，和聪明人说话，不累。
他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大抵画了图。
沈情畴前厅归去，没见小乔，问了一圈，得知他去了元村，哎呀一声，实在担忧。
白宗羽摇了点头道：“是我羁系不力, 昨日欢庆过后，夜风起来，祭台没有牢固好，被吹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