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程奚说,“但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我来养。”
罗轻寒一边感慨,一边走进了树林, 阳光被枝叶掩蔽,只在地上留下片片金斑, 这些金斑仿佛是活的,会随风颤抖, 流转。
罗轻寒无法又不解:“可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人家没有这个意义你就……”
她还未问出声,只听锁链一响,楼京燕神采一变,下一刻,那锁链就缠上了罗轻寒的脖子。
楼京燕抽出腰间刀,刀尖沿着程奚的衣领,朝着衣袖的方向划开。
“……绝了。”罗轻寒大开眼界。
那人伸脱手,抚了抚蓝腹鸟儿,悄悄一抬手指,鸟儿飞走了,他手腕上的银链在阳光下闪动了几下,罗轻寒这才发觉,此人手腕上挂着的并非手环银饰,而是长长的锁链。
“哦?”
他懒懒抬起手,手指在氛围中划出标致的弧度,蓝腹鸟儿落在他乌黑的指尖。
程奚不语。
“我们俩分不开。”楼京燕道,“他不是不肯和我一起……”
罗轻寒回过神,小跑过来:“哦哦……阿谁,他是?”
“我们楼家有端方,宗子长女,需从楼姓。”
他去吻楼京燕,咽了那半丸药。
“锁着你,我也有颇多不便利……我不怕你的族人找来,云州离这里这么远,他们又说话不通,能活着找来救你,的确是天方夜谭。”楼京燕道,“我只怕你分开……毕竟族长你,聪明得很……”
楼京燕道:“还能有甚么事,天然是想拽你返来,看看你,一刻不见我就不安。”
阿谁红衣人被拖了返来,跌在楼京燕脚边,长发遮脸,低着头,不知说的甚么话,听语气,也不似骂人,轻飘飘说着,声音倒是好听的。
“可儿家既然想回家看看……你带他归去探亲,这总不过分吧?”
“我不走,我也不会再用别人威胁你。”他转头,冲楼京燕一笑,笑得媚而傲岸,“归正翅膀被你折了,盅也被你下了,我此生离不开这里了。”
楼京燕话音刚落,手腕一麻,刀已在程奚手中握着,刀尖指着她的心脏。
两小我对视好久,无言博弈,楼京燕舌尖顶出半丸药,嘴角扬起,笑的对劲。
树上坐着一红衣美人,白的似雪,映着光,温和又虚幻。他背倚着大树,头发似瀑布倾泻下来,和四周的枝丫和顺缠在一起,光在他的乌发上流转。
程奚肃立无言。
罗轻寒跌坐在地上喘气,转头,见那红衣美人转成分开了。
毒蛊民气,毒害人间。
侯府的园子里,搭了个竹屋。
“花……花妖?”
毒花成果,只会是甜美的毒果。
楼京燕笑道:“他若真偶然,为何不杀了我?只会用别人来恐吓我。”
罗轻寒一动不动,呆呆望着。
地上的锁链跟着他蜿蜒,终究绷直。
楼京燕道:“没用的,你杀了她,又有甚么用?我说过,想归去你就杀我,我死,你自在。你不必用别人来威胁我,没用的。”
你看啊,我跟你,不就是两个相互胶葛,把刺深深扎进对方心脏的毒花吗?
阿谁红衣美人冷若冰霜,扶着楼京燕站起家来,慢条斯理地清算着本身被拖拽开的衣衫。
程奚眉头舒展,终究让步。
带路人在园子门口立足,做了个请的手势。罗轻寒排闼入园, 惊道:“早就传闻你家家主重新打理了这处园子,本日一看, 此处……倒不像是在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