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豫抱着千寻出了雅间,疾步向花间晚照的大门走去,边走边向着不知那边说道:“阿爻,让人去把荀掌事叫来,凝雪漱玉丹已压不住了,让他把碧落丹都带来。”
小伍见状赶紧从地上爬起家去搀扶,却被赵清商一把挥开。只见赵清商摇摇摆晃地向外走去,头也不回地冷声喝道:“还愣着做甚么,去把人给我找返来!”
小伍听了,俄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小伍该死,是小伍肇事了!”
李随豫站在雅间门口听他说完这番话,只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戏谑,自嘲道:“那要教郑老板绝望了。我如果你,还不如在梁州城多待上两日,待侯夫人大寿时,奉上份白叟家喜好的厚礼,舌灿莲花地说上几句长命百岁的好话,也许也能成。”
赵清商问道:“小苏呢?让你去看看,你如何一小我返来了。”
赵清商皱了皱眉,道:“如何回事?说清楚。”
赵清商扶着雕栏,将目光移到李随豫的脸上。看了半晌,他微微皱眉,指甲深深扎入了雕栏的木头里,冷冷说道:“你手中抱着的,是我的人。”
可郑老板却不这么看。这驰名无实的小侯爷到底还是姓李的,姚羲和虽说是姚家的女儿,却还是借了当年高裕侯的名头才有了明天的职位。这姓李的不是姚羲和亲生的,又被姚羲和打压多年,哪有不怨的事理,多数是一时争不过罢了。他算准了李随豫会不甘平淡,这才有了本日一番话,若能哄得李随豫出面争一争,给那孙昊下两个绊子,他也算是有了回旋的余地。
李随豫本不肯理睬小伍的胶葛,被他拉住袍角时便筹算张口唤人,现在听了小伍的话,便循声昂首望去,只见二楼的廊桥上,一人身着玄色衣袍,头戴帷帽,立于雕栏以后。虽帷帽的黑纱掩蔽了他的面庞,可黑纱之下那双锋利的眼,就在这一刹时同他对上了。
郑老板抓起剩下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心中愤激道:“如果能求姚羲和,我又何必来找你这不成器的纨绔。当真是油盐不进!”
小伍见赵清商发怒,顿时吓得坐到了地上,带了点哭腔道:“小伍畴昔的时候,见屋里非常混乱,地上落了些血迹,倒是那里都没见到苏女人。那男客醉得短长,说是苏女人被人抢了!我瞧他身上没伤,只怕那血是……是苏女人的。”
李随豫赶紧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公然滚烫,可她身上却凉得短长,固然从方才起就将她抱在怀中暖着,倒是一点没有和缓起来。
雅间的门被推开,小伍仓促忙忙地走了出去,有些局促地看着赵清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
这话一说,几近算得上是表忠心了。李随豫内心却清楚得很,这郑老板便是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大话的本领,当着他的面能这么说,转头到了姚羲和面前必定就换了一套说辞。买卖场上的人,谁不是如许呢?
楼阁暗处,人影一闪,阿爻已出了花间晚照。
李随豫打量着这跟老油条,面上一派淡然。俄然,靠在他怀中的千寻低咳两声,她立即抬手掩了嘴,却未能止住咳,也不知是不是那里疼,每咳一下,惨白的脸上便出现一阵红晕。
赵清商本就身子虚,一听之下立时面前发黑,他闭了眼睛熬过这阵眩晕,俄然扶着桌子站起家,向着雅间外走去。先前千寻出去的时候,面色已白得吓人,想必是那夜受的伤一向没有好转。如果因为他的原因,叫她遭了无妄之灾,这……赵清商也不知为何,想到千寻时,总仿佛那是个被他牵挂了很多年的人,明显他们相遇不过是三天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