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将他骗进了后院的枯井,却将他完整忘了。”千寻眉间舒展。这孙骜德行有亏,虽说欠经验,却还不至于该死,将他骗进了枯井,就是算准了迟早会有路过的仆人将他救上来。千寻没想到的是,这孙骜竟就这么死了。虽说她一定就怕杀人,但这毕竟不是她脱手的本意。
姚羲和皱了皱眉,道:“有话便说,我姚羲和有甚么话是听不得的,有甚么话又是不能当着世人的面说的。”
跟在姚羲和身后的两个婢女也仓猝讳饰的眼睛侧过身,跟着千寻的行动,孙骜整具□□的身材露了出来。
姚羲和一挑眉,道:“本身跑了?孙骜既然是侯府客人,你们便是这般怠慢的吗?连客人走了都不晓得!”
两人跟在家仆当中也到了后院。
地上那人手长脚长,却浑身□□,胸口还绘着狰狞的狼头。□□的皮肤泛着紫黑,特别是双腿的部位,已完整成了黑褐色。而在那人的脸上,细碎的冰雪渣子挡住了眉眼,叫人看不清长相。
孙昊怒道:“我也想晓得,骜子为何会在侯府后院,又是如何遭了毒手!夫人,你可别拿一句‘不晓得’来敷衍我。人就死在你这里,若你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孙昊便当作是你高裕侯府杀的人!”
“闭嘴!”孙昊重重喘了口气,喝止了口无遮拦的孙二,昂首看向姚羲和,眼睛红得像是能滴出血,带着极重的戾气。他问道:“这如何说?”
一声哭嚎自井边传来,远远便能瞥见孙昊同孙二两人蹲在地上,孙二扑在一个横躺的人身上失声痛哭,孙昊却直直看着地上的人,手上握拳,将骨节捏的“咯嗒”直响。
姚羲和这话一说,孙昊竟也有了一时的摆荡。虽说姚羲和同他多年较量,却也始终是为了商会之事,若她此时撕破脸皮杀了孙骜,划一于和孙昊完整分裂。姚羲和不傻,何必选在如许一个机会做出这等蠢事呢?但以孙骜自小打磨的一身娘家工夫,又岂会出错跌落这么一口枯井却没法自救?
千寻的目光淡然扫过尸身,忽昂首向着周枫道:“替我找些冰块来,快!”
“刘管家慎言,昨日我是如何同你说的,毫无按照之事岂可随便攀咬?”李随豫站了出来,挡在千寻身前。
孙二呼道:“大哥,你看骜子的脸!”
李随豫看向姚羲和,虽不再辩白,却也并没有退开的意义。姚羲和对他瞋目而视。李随豫忽轻笑一声,道:“母亲为何不找人来看看,这孙骜到底是如何死的?”言下之意,这死因尚未下定论,又如何能急于排摸凶手,乃至是查问科罪呢?
家仆举着灯笼照亮了全部荒院,几株枯梅的枝干上还挂着残雪。姚羲和同崔佑也走近了地上那人,借了灯光细看,却同时倒抽一口寒气。
周枫一手抓着孙昊的手臂,脸上却陪笑道:“孙会老,息怒息怒。我们小侯爷说得也不错,这孙少爷的死因如何着也得查清楚了再说。孙少爷工夫了得,那里就会等闲死在了一口井里,连身衣服都没有。”
姚羲和斥道:“厥后如何了?有话直说,不必吞吞吐吐的。”
老刘缩了缩脖子,道:“老仆去的时候,孙少爷已经不见了,下人们也没看到他是如何走的。直到厥后……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