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佑拍了拍惊堂木,表示严三金闭嘴。他转向李随豫,道:“梁侯亲身答吧,到底如何回事。”
“想说甚么便一次说了。”李随豫冷着脸道。
裴东临收敛了方才打闹时的恶棍神采,沉声问道:“新账簿同老账簿的分歧?随豫,老账簿不是让人一把火烧了么,现在又何来的老账簿?”
“一派胡言!”这下崔佑也怒了,指着李随豫道:“梁侯这是欺我崔佑初来乍到,不熟天下粮仓的事件么?我虽客岁前年都未曾来梁州查账,可还晓得这账册是不是做了假!”
李随豫看着崔佑,似是一点也不焦急。
李随豫忽停了脚步,裴东临自顾自说话没瞧见,立即便撞在了他身上。他“唉哟”一声捂着脑袋向后退了两步,眸子子一转就势往地上摔去。
一旁的辛十三却变了神采,他正筹算说一说辛彦被害的事,劝崔佑莫信了孙昊如许的恶棍,却被裴栾义撞了胳膊。裴栾义向他使着色彩,眸子子往孙昊同崔佑两人之间转了转。
裴东临叹了口气,心道此人可真难哄。他还惦记取李随豫说要烧他酒窖的事,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也不晓得这海棠仙子现下如何,睡了一日可精力些了?随豫,我方才在门外闻声啦,她说话中气足了很多,该当是无碍了吧?嗐,这醉酒的事,我打十岁起就已不当回事了,睡一觉,喝碗醒酒汤,也就好了。你说是吧?”
辛十三不欢畅掺杂这事,他虽对孙家人怨进了骨髓,恨不得叫他们十足去给辛彦陪葬,可眼下不是甚么好情势,犯不着他同钦差叫板。
裴东临奇道“都能说?随豫,我晓得的可很多,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我可都一清二楚呢。”
崔佑亦咬牙道:“梁侯殿下,库房被烧那日,本官就在府上,亲眼瞧见积年的账册付之一炬。你现在虽是暂代天下粮仓会主一职,却拿了作假的账册来充数,便是感觉本官好乱来么?”
辛十三不说话,其他会老也不搭腔。严三金这剃头担子一头热的证词,便没了甚么力道。严三金非常焦急,向着李随豫道:“这……我说小侯爷,要不你便当着崔大人的面,再把我严家的账册默一遍。好让他们信赖,你当真是个过目不忘的天赋!”
崔佑抽了抽嘴角,道:“梁侯请吧。”
孙昊立即辩驳道:“小梁侯,这话你说得不隧道。老孙我如何就向来没传闻过,夫人她有钞缮账册的风俗?如果有这备用的账册,为何三日前不说呢?”
崔佑扬声道:“陛下有命,天下粮仓会主姚羲和玩忽职守,造册倒霉,未能准期托付账册,查明火烧账册一案主谋,并于钦差查访期间,擅自交代商会大印而未上报朝廷,现暂免其会主一职,令其禁足府中,以待钦差鞠问。”
崔佑闻言,一时语噎。
可不等李随豫走出去,崔佑便已转向孙昊,道:“说来,天下粮仓到底是个商会,如果没了会主,只怕大小商户的平常事件多少要遇着些费事。不如便由孙会老暂代会主一职吧,在本官查明本相前,还请孙会老多操心了。”
崔佑允了。孙昊立即走上前去,装模作样地翻起了账册,翻了不到半刻的工夫,他俄然“咦”了一声,呼道:“哟,这账册可不是孙家的。小人本日一早确切给梁侯送了半年的帐本去。说实话,要在三日内补划一整一年的账,谈何轻易!如何梁侯就能拿出我孙家一整年的账了呢?哎呀,我瞧这数量仿佛也不大对啊,这底子不是我今早给他的那些。莫不是小梁侯给弄混了,交叉了账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