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题目又来了,堂堂禁卫军,即便不是甚么江湖妙手,那也是颠末大内严格提拔的军人,如何就会悄无声气地被人下了杀手?
衙役将辛十三一起带至书房,恰逢李随豫正站在窗前看着夜幕下的雨丝。
崔佑的脑仁疼了起来,他捏了捏鼻梁,再次想到了姚羲和的话。
可为甚么崔佑一进库房,就赶上了大火?库房着了火,为甚么守在门口的禁卫军却没有任何动静呢?
回想起来,孙昊就显得非常可疑了。此人出身赤沙沟,本就与江湖中人有着来往。崔佑还传闻过,孙昊招揽了一批太阿门的剑士,助他在黑水沟一代剿除了其他的麻匪,才有了他现在的占山为王。
刘管家愣了愣,道:“大人,你要验尸做甚么?但是库房的案子有端倪了?”
此中一名衙役见到了崔佑,赶紧跑来存候。崔佑看着另一名衙役带了那人沿着长廊走去,问道:“辛十三如何还在这里?你们要带他去那边?”
“你再好好想一想,你同你那主子来往时,当真没留下甚么马脚么?”
衙役道:“小人也不懂,辛会老说了,商会之事连府衙也管不着,以是澹台大人才让我们带他过来。”
这下刘管家不敢笑了,呼道:“哦哟冤枉啊,大人,小人一心一意忠于陛下不敢有假。说来商会这事,要的是天时天时人和。您瞧,您不就是这小我和么?陛下派了您来清算高裕侯府,必定有他的事理。大人您尽管放心,但凡是您叮咛的事,小人我必定鞍前马后不敢有违。”
荒院密室中,崔佑气得差点将漏斗状的罩子丢到墙上。他背了手在这方寸之地来回踱着步,任凭刘管家叫着他“大人”,他也不答话。
辛十三不知李随豫说的是谁,忙道:“不,小侯爷,我同你说的是矿山的事,此事不宜叫旁人听了去。我……”
却听李随豫淡淡道:“不忙,辛会老来,必是要事。我已叮咛人去给你备茶了,等喝过茶再说也无妨。”
崔佑俄然笑了起来,眼中冒出了精光。他一把拉过一旁的刘管家道:“老刘,速去将姚羲和院中的德姨带来见我!另有,再去府衙传话给澹台明,让他找个妥当的仵作把禁卫军的焦尸给验一验。”
“他身为皇子却急着要将国商同天下粮道握入本技艺中,难不成是想逼宫造反不成么?”
崔佑立即推了他一把,道:“让你去你就去,这么多废话!”
崔佑直勾勾地看了他半晌,却俄然问道:“老刘,这间密室到底是个甚么东西?”
崔佑看着他出去,内心烧起了一把火。刘管家方才那话说得像是恭维,但崔佑却听明白了。商会的意向牵动着朝廷的窜改,天子之以是多年来未曾讨回商会,也是想要等着合适的机会。刘管家没有明说,但他崔佑在朝堂上资格尚浅,确切还没有如许的慧眼将大局一览无遗。可崔佑迷惑的是,为甚么陛下恰好要汲引他如许一小我来,搅和这盘即将掀起滔天巨浪的局?
夜幕来临,阴了一日的梁州城再次下起了细雨。雨丝细碎,洇湿了嘉澜江与整片星竹岭,城北的大片丘陵如同暗淡的水墨山川图普通。
穿过某处长廊时,却忽见不远处石子路绝顶的月门里走过一个熟谙的身影。那人身后还跟着两名衙役,是澹台明身边的人。
“别跟我打哈哈。”崔佑冷冷道。“若你拿捏了高裕侯的把柄,天下粮仓早就该回到陛动手中了,还能有孙昊甚么事?莫不是你已叛变了,也投奔了哪位皇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