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豫终究开口,缓缓道:“阿寻,你该晓得,我并无歹意。”
李随豫看了她半晌,却没说话。
“武威将军一事连累甚广,另有传言,有京中的权贵已被牵涉出来了。现在天子的耳目又在我府上,保险起见,还是让萧兄如许的江湖人士出面,比较稳妥,也不至于让不相干的权势给钳制了。”
李随豫见她语气转得俄然,带着可贵的当真。他低头想了会儿,俄然握着她的双肩将她拉开一些。
千寻将一小碟荷叶鸡摆在干草上,状似偶然地问道:“这间柴房你小时候常来?”
想到此处,千寻忽觉有些酸楚,她一把推开李随豫,撇开脸去理了理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道:“你不必再同我活力,如果病了就更该平心静气些。我不过是不放心,才来看看,看过后就会分开梁州城的。”
“不错,此去临安想必会有很多阻力,是以我才请萧去帮手。”
千寻却忽了然地点了点头,道:“公然不能小瞧了你的耳目。可你堂堂一个小侯爷,为何要亲身出马来找一个罪臣之子呢?”
千寻听了,点点头。“嗯,你说得在理,此事便分歧你计算了。不过另有一事要问你,当初在燕子坞上同我比武的人,是你么?”
“若非本日你一起跟着我,让我认出了你的身法,恐怕我还想不起燕子坞的事。”说着,她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李随豫,道:“你晓得的吧,阿凌当时被人追杀,我带着他一起藏匿踪迹,才甩开了那群人。可为甚么你能这么巧找到我们?”
可李随豫却停了下来,没有再进一步的行动,只是抱着她没动。
李随豫闻言,却悄悄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胸腔震惊,抖得千寻头皮一麻。
千寻呼道:“你这是偷食啊,随豫!我瞧德姨可不好乱来,转头提及府里闹贼,可有的你受。”
千寻亦是愣了愣,缩回击去摸了摸肚子,随即向着李随豫讪讪一笑,道:“像是饿了。”
千寻能觉出他身上的炽热,像一团火苗一样裹着她。她俄然有些担忧他是不是病了,忙抬了头,嗓音有些沙哑地问道:“随豫,你是不是发热了?”
千寻攥着李随豫胸前的衣衫,终究喘上了一口气。小说
千寻却俄然一晃神,另一个声音自她脑海中传出,另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那人就是在如许一个雨夜里同她说:“仇敌的仇敌便是朋友,极月,你要学会操纵能操纵的统统。”
李随豫轻咳一声,不等她发问,已然转了话题,道:“你去给辛彦看过了?”
地上的食碟被摆成了一道长弧,围在她身前。荷叶鸡是热腾腾刚出炉的,燕窝粥也不像是临时做的,另有一碟被做成里鲤鱼状的桂花定胜糕,鱼背上点了粉色的糖浆,背鳍同鱼尾都剪得精美。
两人站了好久,千寻觉出李随豫身上的热度退去了一些。她终是没忍住,问道:“随豫,你身上这么热,真的不要紧么?是不是淋雨了?”
千寻自食盒里夹了块荷叶鸡来,道:“韩洵武和阿凌?等等,我想起来了,阿凌走时跟我说过,他们要去临川找一个武威将军的旧部,说是能够与韩将军兵败一事有关。”
李随豫还是未说话,只定定地看着她。
小豆灯火只将这柴房照了个大抵,他却感觉此处的每一扇窗户每一根房梁都非常的熟谙,看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叹道:“没想到这间屋子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