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豫听了,有些沉默。鲁永昂首看了眼那面色乌黑的一伴计,又向李随豫禀道:“这位是店里的伴计阿铁,暮年在山里做樵夫的,对阵势倒也熟谙,厥后到店里帮工。他本日传闻于掌柜等人进山碰到了费事,想来出份力。”
千寻听了,忙道:“李兄不必客气。不瞒你说,我来安城也恰是有上舒伦山的筹算。”说着,她看向了李随豫的眼睛,“上回蒙你看顾的阿谁孩子,实在是中了寒毒,正需求舒伦山的雪莲作为解毒的药引。”
说着,他看了看少店主,见他面上极其诚心,心下也安宁了很多。他本来担忧本身人微言轻,又是个粗人,这个富养公子哥模样的少店主一定会信他,现下到让他愈发赧然了起来。“于掌柜也是常进山的,他若说不能走,那应当是真的不能走。小人暮年在山中迷过路,兜兜转转了十几天,倒是从另一个处所出了山。想来那也是条进山的道,离悬影峰有很多间隔,雪崩塌不到那边。小人感觉,此次能够从那边进到山里。”
刘药师听她称本身是“神医”,嘴上忙说“不敢当”,面上仍暴露了些对劲的笑,回身向李随豫辞职。
“过奖过奖。”千寻立即作出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两人同时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促狭之意,不由相视一笑。
千寻跟着李随豫进了议事厅,被引至一坐席。她抬眼打量着厅中几人。
“鲁永已将事情说与我听了,不知两位管事如何说?”李随豫看了看摆布两人,问道。
“少店主。”几人侧身,将李随豫让了出来。
李随豫从茶盏中倒了些水在一方黄澄泥砚台中,略扶了袖子,缓缓研磨起来。千寻在房中走了一圈,在书架前逗留了半晌,却见上面摆的皆是些《素问》、《伤寒经》、《本草》之类的医书。
那白眉老头一捋胡子,说道:“回春堂每年从舒伦山采摘的药物足足占了两成,八月里的时令药草也是一年里最多的。像是血麒麟、龙舌檀如许的奇怪物,本就产量未几,也无甚库存,如果本年不能采上,就要再等上三年了。”
李随豫的书房在后院东侧,房间不大,却安插得非常整齐。因采光得宜,室内非常亮堂。墙上挂着一幅远山图,云雾环绕,山影起伏,意境倒也开阔。
千寻忙道:“若李兄能让我跟着采药的人进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了。”
笑弥勒却点头道:“此事牵涉到天门派,只怕没那么顺利。我暮年去天门山下收过草药,那边的药郎却说,天门派的人占了山头,说是山上有一处禁地,闲杂人等不能进入。那边恰好是通向舒伦山深处的必经之路,药郎也只能到半山腰罢了,再往上便有人扼守了。”
“荀老说的对啊。”那笑弥勒也开口道,“几日前我让人去了山下寻药郎问问草药的代价,短短几日已翻了数十倍。合宜的我让人拿下了很多,可毕竟缺了种类,数量也不敷。”
千寻却点头道:“李兄美意,我实在感激。只不过雪莲发展的处所阵势险要,平凡人是到不了的。”
李随豫接过方剂,也不看,回身出门,交给了候在内里的刘药师。转头却见千寻也走到了门口,说道:“刘药师,说来还需费事您一件事。云来堆栈天字六号房里有位客人,昨日受了些伤。可否请您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