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豫听了,不由笑出声来,立即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道:“鄙人定当扫榻以待,恭迎苏兄前来占车。”
回春堂离堆栈不过两条街,千寻说要饭后漫步,两人便渐渐踱到了云来堆栈门前。李随豫原想在此告别,不想千寻已径直走了出来,他微微一顿,跟了出来。
“好说好说。”李随豫面上笑得温暖。
伴计端了刚蒸好的鲟鱼上来,鱼身上还缀着几枚小巧的红枣。李随豫笑道:“这但是今早刚从舒伦山溪水里捕来的。”说着,他抬手表示千寻本身脱手。
千寻点头,答道:“嗯,那便明日解缆。”
“不劳烦啦,老朽还要赶着归去店里。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天门派的豪杰,小兄弟你也是利落人。有机遇,老朽还是想与你喝一杯的。”刘药师此时有些眉开眼笑,挥手让萧宁渊不必送了。下到楼梯口,却见劈面走来两人,恰是少店主和阿谁来抓药的年青人。他不由奇道:“咦?少店主如何来了?”转头看向千寻时,面上的笑容俄然收住,又一次仔细心细打量了起来,倒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花来。
阿凌却指了指桌上那条鱼道:“但是店里的伴计说,这鱼是才捉来的,客人来了都要尝的。”正在此时,他的肚子里响起了“咕”的一声。阿凌的一张小脸刹时涨得通红,闭了嘴将头别开。
李随豫在一旁看着两人说话,并未言语,倒是萧宁渊见了他,问道:“这位是?”
“别蒙我!这针法老朽见过,十年前就见过了。”说着,他又高低看了看千寻。“我就说奇特了,一个小娃娃年纪悄悄的,用药这么大胆。原是有高人指导。”他见千寻只是笑,却不开口,半晌,叹了口气,点头道:“罢了,老朽就不向你探听了。早晓得你是那人的弟子,老朽才不操这份闲心呢。”不知他又想起了甚么,气鼓鼓地瞪了千寻一眼,“你也是个刁钻的!都治得差未几了,还让老朽我特地跑一趟,还拿甚么‘神医’来促狭我。”
“刘先生,此次真是多谢你。现在已是中午了,不如留下吃顿饭吧。”萧宁渊昨日也熬了一晚,脸上倒未见多少疲色。身上的衣服固然还是明天那套,却也整治得划一。他此时的神情比昨夜暖和了很多。
千寻抬了抬手表示邈邈坐归去,迷惑地问道:“你们如何还没用饭?不是让人来讲不消等我了吗?”
萧宁渊见了她,面上换了慎重的神情,抱拳一揖,诚心道:“聂师弟已然无恙。多亏公子昨夜救治及时,今早又寻了神医来。萧某已听神医说了,这伤医治极其困难,平常医师也是束手无策的。聂师弟有幸能得公子脱手,萧某感激不尽。”顿了顿,他又道:“公子或许不是江湖中人,但天门派向来家声松散,师长教诲我们需知恩图报。现在公子于我门人有恩,来日若用得上萧某的处所,萧某定当竭尽尽力。”
“这位是我们少店主。”刘药师终究将眼睛从千寻身上移开。
千寻微愣,被他拉出了堆栈,在一处僻静的角落停下。刘药师面上有些严厉,开口问道:“你师父是谁?谁教你的那套引流聚毒的针法?”
“那就烦劳刘神医了。”萧宁渊仓猝称谢。刘药师一听“神医”二字,面上一笑,转头却又向千寻瞪了一眼,却见她正佯装看风景,别开了脸,嘴角却扯着笑。他没法,只好回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