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渊接过计雁声递来夹板,抹了些膏药,将千寻的整条手臂夹紧了绑好,忽觉手指有些痒,伸手挠了挠,又去卷起她另一只袖子,见左臂无缺,就将膏药递还给了计雁声。计雁声伸手接过,悄悄“咦”了一声,指着萧宁渊的手指说道:“大师兄,你手指上沾了甚么?”
计雁声跑了返来,边走边说道:“我找六儿要了套衣服,就他身量差未几,这吝啬鬼竟然怕我抢他衣服穿,也不看看我甚么身材。”他刚要进门,就一头撞在了萧宁渊身上。萧宁渊从他手上一把拿过衣服,扳着他回身向外,悄悄一推,“嘭”的一声关了门。计雁声跌了两步站稳,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挠了挠头,呆呆道:“唉?我没说错呀,论个头六儿才到我鼻梁骨,论身材我腹肌还比他多出两块呢!”
计雁声怔怔道:“如何俄然中毒了?”
他如此想着,手上已经解开了千寻的腰带,拉开血迹斑斑的前襟和里衣,一眼就看到了内里层层叠叠缠绕的布条,一部分从腋下穿出绕在左肩上,是常用的裹伤纱布,一部分束在胸腹处,用的倒是绢,胸前束紧的绢条下微微隆起,独一暴露在外的锁骨光滑详确。
真气在千寻体内运转不畅,一起受阻,萧宁渊不敢强行冲破,只能渐渐迂回。因认定了千寻不是习武之人,催动真气时非常谨慎,唯恐伤了她的经脉。行气快至丹田处,俄然赶上了另一股真气,那股气味过处,他的真气荡然无存,不管他如何催动,都像是石沉大海普通无影无踪。贰心中讶异,撤了真气,扶着千寻重新躺下,见她呼吸垂垂均匀起来,起家走了出去。
风安闲捋了捋长须,笑道:“确切有些心得,等过了祭剑大会,再和三位师弟参议参议。”
他走上前去,那弟子低头施礼。他问道:“夜里醒来过么?”
风安闲听了,并未多问,转向孟庭鹤,说道:“斗剑会师弟要多操心了,方才我看了名单,来的人可很多。”
风安闲又问了些平常的事件,听俞秋山几次嘉奖风绍晏如何无能,他只随便应道:“我这孙子性子软弱,师弟严格些无妨。”
这么一想,他愈发担忧起来,大哥的排云掌他是领教过的,兄弟过招的时候最多就使个五分力,两年前他被呼过一掌,躺了五天赋起床。天然,那次卧病多少带了点夸大的成分,若不是为了拖着时候不去见那甚么白驹山庄的令媛,他到了第二天就能活蹦乱跳了。可此次沈伯朗动了真格,用十胜利力号召一名身形薄弱的女人,当仇敌一样地往死里拍,人另有口气就不错了。明天他去看了沈南风,他爹夜里可贵睡得结壮,咳嗽也少了很多。早上他帮着评脉,脉搏还微弱了一些。千寻为何呈现在松风阁,他并不清楚,可从成果来看,千寻明显不是来暗害人的。
计雁声看着看着就感觉好笑,也没重视到萧宁渊成心避开了千寻折断的右臂,等萧宁渊没好气地问道:“你笑甚么?”他才发明本身竟然笑出了声。计雁声忙低了头,说道:“禀大师兄,此人方才又吐了血,可巧落在你后衣摆上了。”
那大夫是个慢性子,来的时候计雁声已经领教过了。他理了理袖子,看着房里的人,沉吟半晌,又捋了会儿胡子,终究说道:“老夫要先归去一趟。”
萧宁渊不动声色地掩上了千寻的衣衿,将计雁声拿来的衣服放在床头,理了会儿桌上的药品和纱布,转头又向床上看了一眼,低咳一声走了出去。见计雁声还站着,他淡淡道:“去调小我来在门口守着。”说着,他低头向外走去,忽又愣住脚步,说道:“天一亮就让人下山到回春堂请个大夫来。”微微一顿,又道,“算了,天亮了我亲身去吧,趁便找人看一看这是甚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