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的下方有个大洞,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千寻抱着树干缓冲,却没节制好,一滑到底摔在了洞底的草地上。她缓了半晌,渐渐支身坐起,捂着右边的手臂忍过一阵剧痛,喘了两口粗气,俄然就重重地咳了起来,咳得要都弯了,她却用手死命地捂住了嘴。
千寻寂然地坐在地上,将他抱在怀里,失神地望着天空。身后剑光一闪,千寻却没动。俞秋山到底还是发明了,那棵树上底子没有树洞,他正在暴怒间,下了树却没有看到千寻的尸身,便一起寻来。
寒鸦没了她的搀扶,跪伏在地上粗声喘气,气味越来越短促,垂垂透不过来,全部身材又摔回了地上,手指插入了泥地里微微抽搐。他的哮喘症又犯了,整张脸埋在泥泞中死死挣扎,但千寻却没再管他,头也不回地向高树走去。
俞秋山环顾四周,问道:“入口在哪儿?”
他悄悄一跃上了树干,公然见到了两层树干间留着一人宽的空地。他将身材靠在了外侧树干上,探头向下看去。
寒鸦几近是被她架着走的,一条手臂挂在她脖子上,重量几近完整压在了她身上。他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被风一吹,倒是复苏了一点,也跟着咳嗽,每咳一下就从嘴里喷出些血沫子,身上的血水也沾了千寻一身。千寻架着他,路都走不直,左摇右晃的,只好低声恳求道:“师兄啊,费事你走稳些,师……弟我现在一点内力也用不上,唉,腰要折了……”
带他走?千寻有些茫然地看着他闭上眼睛,伸手去脖子上探了探,俄然就颤抖起来。她不知所措的晃了晃寒鸦,拍打着他的脸,死力压抑着在他耳边喊道:“寒鸦,醒醒!不能睡,醒醒!让你走为何不走?醒醒啊!”寒鸦却已经没了动静。
俄然,林间蹿出一个黑影,在她落地的刹时抱住她,就势在草地上滚出数丈远。
千寻昂首看了看参天的树冠和散开的云层,眼中暗淡下来。阿雪还没返来找她,她便得不到李随豫的答复。寒鸦是俞秋山偷剑的最先人证,她想尽体例保住了他的性命,将俞秋山引入了深山中,迟延到现在,没想最后还是要和寒鸦一起死。
俞秋山握了剑,绕着树干转了一圈,谨慎地看了半晌,将剑尖指向千寻,说道:“出来。”
千寻早就出了一身盗汗,两腿另有点软。身上的衣服满是湿的,袖子少了一截,风一吹立即让她打了个颤抖,捂嘴就是个喷嚏,接着又咳嗽起来。俞秋山感觉碍眼,在前面用剑鞘捅了捅她,催促道:“快点!”
很快,林间呈现了一片枝叶富强的高树,树干棵棵都细弱,最粗的足有丈余。四下藤蔓缠绕,气根丛生,在半空中织出了一片交叉的网来。
剑尖刺入了千寻的后背,却生生定住了。她缓缓放下寒鸦,也不顾背后的剑还扎在肉中,摇摇摆晃地站起家来向着林中跑去。俞秋山跟着将剑再送出半分,喝道:“站住!”千寻涓滴不睬会,径直向前跑着,神采却迷乱起来。
千寻感喟一声,贪看着满目标山景,偶然间扫过不远处的另一颗高树。那棵树并不是林间最高的一颗,也不是最富强的,但千寻却不会认错,那是棵树中树,内里一棵已被长穿,内里的那棵深深扎根于地下,又高高地耸峙于地上。她扯了扯嘴角,心道,或许俞秋山永久都不会再信赖,风满楼真的住在树下。俄然,她松了手上的藤蔓,纵身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