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瞧了，那但是勤政殿大姑姑定下来的主儿……”
怪不得这些日子皇上不如何来这端熹宫了。淑妃只怕是还不晓得目前这景况呢吧？以那位娘娘的为人，她此次倒是如何也不能提示了。
折柳又给他擦了擦脖颈上的汗，内心策画着下回拿点好墨锭给他。
“明白日的又说些疯话！”
许是在内书院里写字弄的，他一只手上有几个墨点，折柳就拿了他那只手，用手帕子去擦那墨点子。安然的墨汁看着不如淑妃那边的好，色彩很浅淡，他手上又出了一层汗，几下子就擦洁净了。
不是安然。
“不敢劳动谢公公了，折柳姑姑，这边走着？”
安然也不晓得在内心策画着甚么，额头上挂了精密的汗珠，他抓住了折柳的手，渐渐地揉着她的手心，“瞧你这手，冰冷冰冷的。惊骇甚么呢？我就是想想之前的事儿。这事和我们并没有多大干系，你一个妃子宫里的姑姑，我更是还没当值的听事，且扯不上我们呢。”
折柳应了，语气听着普通很多，可一张脸还是白着。安然把她两只手包在手内心，悄悄用脸去贴着她的额头，更感觉那肌肤冰冷光滑，“快归去罢，眼看着日头都要落下去了，你那但是小厨房，淑妃又怀着龙种，可别摊上甚么事情。我也得早点归去，都知监这几天看得分外严格……”
这里连青石板都没铺，宫室也破败得不成模样，想来又是一处荒废的宫殿。折柳四周望了，见实在没有能藏人的处所，这才在安然耳边把钱嬷嬷的话说了。
折柳只感觉鼻尖掠过一丝温软濡湿，整张脸都烧红起来，又听得安然嘴里低声说着些甚么，竭力去听，也只听得几个字，赶紧略偏了头问，“你说甚么？”
就算刘老寺人现在仍旧打熬着没招认，这动静一传出去，只怕立时就利索全招了罢？
她找了个阴凉的角落站出来，明显身上还带着阳光的余热，甫一出来便激灵灵地打了个颤抖。她低下头看着面前的青石宫路，脑筋里满是皇上那张稚嫩却有些阴霾的脸。
折柳仍然不敢信赖，前几天还耀武扬威几乎逼死了秋千的刘老寺人就这么完了。除了太丨祖太丨宗刚建国那些年，这大楚朝哪位内相不是权倾朝野？
刚见到狗儿的时候，他不但身上到处是伤痕，脸上也起了一层癣，皮肤都是灰败色彩。现在看起来总算都好了，脸上看着有些赤色的模样，肉也养返来些，连头发看着都浓黑很多。
此人语气格外透出一股理直气壮的味道，站姿也不似平常小寺人们有些窝囊，声音并不尖细，就算折柳这等进宫前只是个平常农户丫头的，也能看出来，入宫前说不定是个大师后辈。
再说，内相内相……刘老寺人虽是新皇汲引上来的，但是在司礼监大总管这个位子上也已坐了三年了。就算当今尚未亲政，批红且还轮不到他，也多少运营了些权势吧？哪是那么好打发、说丢就能丢了的？
都知监的职位倒是自成体系，毕竟是要跟着天子行走的，就算是小寺人也不能灰突突的没个别面。又因为走路较多，都知监不管大小寺人，那鞋根柢都高了半寸。
只是这话才刚一出口，本身都感觉不对劲，又娇又软，清楚是撒娇的口气。
“现在连密谍司的掌事寺人都联络不上了，那但是只认手令不认人的。皇上那边也是一团乱，现在恰是用得上密谍司的时候，更何况另有御前亲卫呢？现在几大将门里的监军，哪个不是和这刘老寺人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络？太后不就是怕皇上说动了将门才巴巴儿地把那刘老寺人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