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微微一哂,毕言的医嘱已经被曹辰当作圣旨了,为了盯住他,这小子连古嫂和老张都拉拢了。
“今晚不加班。”顾行走进董事长办公室,顺手将文件扔在桌子上,松了松领带,脱了外套。
谁在乎过,远在德国的她,收到这个动静时的癫狂和崩溃!治好母亲是她从小到大的信心……但是到最后,她却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呵,世事弄人,她多像一个笑话!!
“晓得了。”顾行点头。
抬头,闭上眼,还是有水色从紧闭的眼角缓缓滑落……如果运气如此,她让步还不可吗?她认输了,她真的认输了,只求……别再带走她爱的人了……
“不了,我本身开车去吧。”顾行脱了外套,只穿戴一件银灰色的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松着,暴露他胸口白净但精干的肌肤,比起昔日的西装革履和一丝不苟,这幅模样倒是多了几分落拓不羁之感。
“不,去病院。”顾行浅笑,“有一段时候没去了,不晓得毕言的复健做的如何样了。”
见毕言绝口不提阿谁女人,程之勋虽恨,却也不能说甚么,低叹一声,左手悄悄地拍着毕言的后背:“对不起……不提这些事了。”
病房里又是一阵沉默,约莫是两人都各有苦衷,谁都没有重视到,门外站着的阿谁苗条的身影,他的手握住门把,唇角紧抿,神情冷酷,无声地看着房里的两人。
毕言身子一僵,这个“她”就像是埋在她心底最大的阿谁雷,一触,就是一场天崩地裂。
而毕言的病房,现在倒是沉郁而温馨,冷静对望的两人,因着触碰了决计袒护的东西,早已没了刚开端几日的平和。
毕言握紧被角的手颤了颤,很久,沉声:“人生?呆在香港,呆在父亲的身边,也是一种人生……不是吗?”
最后一个集会结束已经是早晨七点多了,顾行站起家来,挥了挥手:“明天就到这里吧。”
“言言……你没有错……家谦的死,不是你的错……”程之勋伸手,虚虚地揽住她的肩,神情沉重,“凭甚么是你被抱怨,被指责!乃至要接受这么多年的思念和折磨……而她却……”
不过一出折子戏吧,运气把她拨到舞台中心,看到这天下的光怪陆离……一个沉重而讽刺的声音一遍各处对她说,这就是你的命!!你一辈子也逃不开的桎梏!
“言言……你和顾先生……”程之勋迟疑很久,还是问出了这个胶葛多日的题目,“你是真的想和他结婚?”
“师兄……那天是我失态了……”毕言最早出声。
眸光血红的毕言,神情阴戾的毕言,满脸愤懑的毕言……这是她深藏心底的另一个模样,被淡
最后一刻,他没有笑……一向让她要浅笑的男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却只剩下痛苦……
“不可!如果你是抱着这类心态,我是不会让你嫁给顾行的!”程之勋豁然站起来,大声道。
病房里的两人顷刻转眸,看到门口逆着月光的男人,银灰色的衬衫,玄色长裤,身形苗条,冷意横生。
顾行差点一个踉跄,转头瞪了曹辰一眼。
“有甚么用!!”毕言俄然用力挥开程之勋的手,眼底出现惊人的红光,“才气?天赋?顶峰?另有甚么意义?!另有甚么意义!!妈妈死了,家谦死了,我救活了别人,就救不了我爱的人!!现在,我只想爸爸好好的,东东好好的!其别人……呵,既然天下未曾与我一丝怜悯,我又何必为它耗尽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