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没有留意,周寒服色大多也是不惹眼的青白深蓝,此时叫这正红色曳地长袍一衬,到更加显得周寒墨发如鸦,身材颀长,面如白玉,人物非常的温润。
“看你喝酒喝得这么高兴,我也忍不住想喝几杯了。只是父亲真偏疼,我说我来陪他喝几杯,他偏要你来陪。让你陪就罢了,恰好母亲还不让我喝。”
“你还说,”方青梅三步两步折归去,拍着周寒肩膀大笑道,“周渐梅,今晚我可见地到你拍马屁的工夫了,我看都城的城墙拐都没有你脸皮厚!”
周寒发觉她的无措,点点头道:
“不是另有我这个做半子的,得喊您一声‘岳父大人’吗?要不是您赏我一个“新郎官”做,哪有我明天的东风对劲?这天底下最不敢获咎您的,头一个便是我周寒了。”
里头整整齐齐叠着的,最上头是一盏累金丝点翠凤冠,下头是金丝绣的龙凤呈祥的盖头,同色暗花云纹和襟口龙凤呈祥纹饰滚边的正红霞帔,和结着同心结的红绸。
席上诸人都猎奇看着他,周寒却卖关子,放下酒壶拈起筷子,安闲吃了一口菜,才轻声对陈禀笑道:
“咳……这,这是放在橱子里的喜服吧?你穿戴这红衣裳……呃,还挺,还挺都雅的。”
看她神采笃定,周寒晓得争不过她,只好不再出声进了阁房。
“……差点忘了,你今晚起就住后院了。”
周寒一怔。
“父亲这话可说错了。固然您现在无官一身轻,可也别忘了,身上还担着个最要紧的‘大人’位子呢。”
陈夫人忍不住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周寒在她佳耦眼中向来温文尔雅,还带着几分疏离之感,谁知本日竟能说出这么个笑话,也算叫人大跌眼界了。
“高兴,不能再高兴了!”方青梅笑的两眼弯弯,两手背在身后,昂首轻叹一声,“明天早晨,是我这一年来吃的最高兴的一顿饭了。”
当日大哥到陈家提亲之前,曾写信回扬州扣问他的意义,周寒便咬住了牙一口回绝了这门婚事。谁知大哥却禀告了祖母和父母亲,背着他就将婚事定了下来,直到结婚前头半个多月,才又写信回扬州奉告他婚事已定,谷旦期近,万事俱备,只待他立即乘船出发赴京结婚。周寒仍未松口,也便是当时候,他一气之下躲进了醉春院里,酣醉了十天。本觉得本身拒不赴京,大哥就会想体例将婚事推了,谁知他竟然代替本身与方青梅拜了堂。
周寒话端端方正的官话里略略夹带半分吴越口音,说的不紧不慢。
她这会醒过神来,忍不住又指着已经黑了脸的周寒大笑起来:
席上几人顿了顿,然后哄堂大笑起来。
结婚那日,周寒在扬州西郊驰名的千景园里,背着满园纷繁落花,听着艳名满江南的令晚秋弹着曲,喝了一天的酒。
“周渐梅,你还没睡下吧?”
回想席上景象,方青梅忍不住又笑了一会,周寒看她嘻嘻笑的欢畅,不由的眼中含笑问道:
“蜜斯姑爷返来了。热水都备好放到房里了。”
两人边说着,安步回到后院。
霞帔下头是一件正红色云纹长袍,他将衣裳提起来略一打量。
“你先洗漱吧。”
到了门口,方青梅回身要跟周寒告别的当口,才想起周寒从本日起便也要在后院住着:
话说完却站在本地,看着屋里一张大床,不知该如何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