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整整齐齐叠着的,最上头是一盏累金丝点翠凤冠,下头是金丝绣的龙凤呈祥的盖头,同色暗花云纹和襟口龙凤呈祥纹饰滚边的正红霞帔,和结着同心结的红绸。
他踌躇半晌,忍不住猎奇,伸手将承担拿出来翻开。
“那我出去拿枕头了。”
正在百感交集,外头方青梅轻声问道:
“晓得了。你且下去吧,待会我来就好。”
从院门颠末里头的小花圃,一溜大红灯笼高悬,上头贴着的红双“喜”字已经略显陈腐,却仍旧没有取下来。上一回他与方青梅吵了嘴,一时气急命小海和周管家将喜字贴都摘了,不晓得是小海没有奉告周管家,还是周管家用心装聋作哑,这无数的“喜”字竟一向挂到了现在。
“你今晚这饭吃的可高兴?”
“是有些不安。那天蒙着盖头坐在床上,一想到等会要见的人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就感觉很严峻。”
“……这,这是我的被褥,我本身来吧。”
话说完却站在本地,看着屋里一张大床,不知该如何动手。
结婚那日,周寒在扬州西郊驰名的千景园里,背着满园纷繁落花,听着艳名满江南的令晚秋弹着曲,喝了一天的酒。
自来都城,这还是他头一次出去这正房阁房。
“蜜斯姑爷返来了。热水都备好放到房里了。”
“我这做半子的,不陪着岳丈老泰山喝几杯酒,岂不是失礼了?”
陈夫人忍不住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周寒在她佳耦眼中向来温文尔雅,还带着几分疏离之感,谁知本日竟能说出这么个笑话,也算叫人大跌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