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听了心中考虑半晌,缓缓问道:
刚过了年,福王爷因情面来往忙的团团转,赵家二爷赵二将军却得空在家,正陪着侄子赵坚和儿子赵睿练武。见周寒到了,便号召着一起下了场。周寒陪着赵坚小过了几招以后,坐下来喝茶的工夫,叙过扬州世人安好,又群情了会朝中人事,才似偶然的向赵坚道:
慧远双手合十点头:
见他不作声,赵坚只当他是默许,忍不住又打趣他一句:
直到等他回了扬州,闲来无事捧书便总想起那三番相遇的景象,面上不由自主浮起浅笑;几次提笔作画,心底先浮起雪径上一抹仓促的倩影;特别祖母暗里问他中意甚么样的女人时,冷不防一双净水眸子俄然撞在心头。
送他出门的是一名慧远徒弟,周寒跟着他走出方丈院子,随口与他闲谈几句,将话引到了山间雪景,才似漫不经心般的笑道:
“那要让公子您绝望了。这回陈公子并没有陪着,是陈家蜜斯陪着陈夫人来的。”慧远笑道,“陈夫人身边颇带了几个丫环侍从,周公子山前遇见的,想必是陈家的侍从。”
“噗!”赵坚一口茶喷在本地,一时手忙脚乱放下茶碗,才昂首看着周寒失声道,“你说甚么?我没听错吧?婚事?为你?”
本来他与那女人同从寺中出来,只是一左一右,从两侧往竹林中去,以是才在竹亭四周赶上了。
周寒并不推让,跟着来的和尚去了老方丈房中。佛家端方森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一老一少相对无言用过早膳,老方丈才笑着问周寒夜来睡得是否安稳,周寒道过谢,又与老方丈闲谈了几句佛法才告别出来。
年前西山林间仓促一瞥,既然探听得知是陈家蜜斯,周寒回想着本身见了这陈蜜斯三回,每回都别有一番盘曲,便忍不住暗笑这陈家蜜斯为人太跳脱。
既将此事暗里拜托与世子赵坚,晓得他向来做事殷勤详确,周寒心中稍觉安慰,只是仍然不免忐忑。
“陈侍郎?本来是陈禀。你公然是个靠谱的,挑的此人家不错。两家家世算是相称;陈禀家教甚严,陈公子一表人才,他家的女人该当也错不了。你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因陈家滞留寺中的皆是女眷,素无来往,周寒天然不好前去滋扰。坐在房中翻了大半天佛经,过了晌午山上的雪垂垂化了,别院中周管家因不放心,竟又叫人抬了肩舆来接周寒下山。
“……多谢表哥。”
他暗自考虑了几主要不要将那枚玉佛还归去,却一反昔日判定利落在这事上举棋不定起来。那玉佛一向摆在他书桌案头,惹得他在繁冗琐事之余,总见那双净水眼不时闪现在面前头。
赵坚觑他一眼,一边低头喝茶一边笑道:
“甚么都瞒不过表兄法眼。”
“这山中并无人家。山脚倒有些寺中的佃农,不过这时候想是不会上山来。”慧远想了想,俄然恍悟道,“昨日工部陈侍郎的家眷也因雪封山宿在了寺中。莫非是陈家的人?”
他记得曾听表兄提过,这位陈禀大人是有一名公子,姓陈名策,很有才名,气度也颇出众,倒是远赛过其父。
一头又扎进了年节繁忙的琐事中,一赶紧了三五天终究有了些眉目,已是近了腊月中。刚得了会儿余暇,远在扬州的周家老太太思念大半年未见的孙儿心切,已特地派了船来接他回扬州去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