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暴露的一截手腕松松垮垮地戴着一幅长长的锁链,锁链直接拖到了地上,链条偶尔拖动,倒是半分声响也没有出……
她用力地按了按太阳穴,试图让含混的认识复苏过来,可惜见效甚微。
噗嗤――那东西俄然笑出了声,纤瘦的身形前后晃了晃。
“还没看完?”此人的声音不测埠清越动听,跟他的表面一比的确是天差地别的感受。
无苏翻转了蜡烛带着滚烫的蜡油直接扣在了那东西的脑门上――
她走到屋内离他稍远的角落里,手抖了一下,铺平帘子后重新坐下,面露疲惫地打了个哈欠道:“我先睡了,既然你不筹算害我,就不要吵我。”说完,倒地合眼睡觉,一气呵成。
上方落下的一只手比她快了一步捡起了这本书,她呆呆地昂首看向手的仆人,男的,有点眼熟……
嘶,烛火刹时燃烧,火光消逝的最后一刻,冒着白烟的蜡油从脑门上缓缓滴落,那东西一动不动,不晓得是被吓傻了还是这么一下就已经上天了。
无苏转开视野,下认识摸摸胳膊上崛起的鸡皮疙瘩,哈腰拾起地上的布帘子回身就走。
他愣了一下,面上稍稍暴露了错愕的意义,半晌,嘴角微微勾起,笑意浅露,肃立原地不动。
啪嗒,寂寂无声的局促里空间俄然传出声响,有东西落到了地上――
“我不是……美人真奸刁。”他微微一笑,扇子摇了摇,态度有些轻浮却很难让民气生恶感。
从昨晚的“你是甚么东西”退化到现在的“你是谁”,他的神采变得有些奥妙,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他目光中的兴味加深,似笑非笑道:“考虑,考虑……算了,看美人孑然一身,形单影只,小生实不忍心……”
光影渐暗的间隙,此人的身影仿佛褪下了某种虚无的假装,仿佛是桃之夭夭,清灼其华的翩翩美女,然后只是一瞬,他又规复成那副普浅显通的模样,隐入些微烛光散开的暗影里,仿佛那一瞬不过是谁家的黄粱一梦。
明显他长得跟浅显人没甚么辨别,既欠都雅也不丢脸,中等偏下的表面,长长的头沾附着一截一截凝固的红色蜡油,过于偏瘦的身形,一身长衫不像是穿在身上倒像是空荡荡地挂着罢了,手上拿着一把收拢的纸扇――
他把扇子放在手心悄悄敲了两下,暴露有些玩味的神采,不否定也不承认:“……你不怕吗?鬼但是会害人的。”
洛言萧看在眼里,仅是微微一笑,拿着古书又问了一遍:“晓娘,这是你的东西吗?”
“我不是鬼,不过我也不是人。”他移开扇子摇了摇,目露戏谑。
无苏一向盯着面前朦昏黄胧的“人”像,眼睛一眨不眨,面上的神情仿佛该是警戒,细心一看又不如何像……
“哦――”无苏随口回声后,当真地问道,“那你会害我吗?”
无苏低下头,眯着眼,模糊约约地能看出大抵是本书的模样,她下认识地伸脱手,正要捡起。
她迷含混糊地坐起,手伸到背后拍了拍――好难受。
少了一只白烛的室内,光芒愈暗淡,四周悄悄的黑影里仿佛生出了浓雾般,氛围的活动呆滞停止……
无苏悄悄打量着此人,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奥妙感。
噗嗤,他翻开扇子,遮了一半的脸,笑得略略夸大,偏瘦的身形在空荡的长衫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