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觉接过东西,见他一脑门汗就问:“才返来?”
“叭叭”按了两声喇叭,还没传到两人耳朵里,就被街上的鼓噪人声淹没了。少年啧了一声,正要取脱手机给他们打电话,汪觉想起了这茬儿,转头在不远处的三轮车上搜刮到了少年地点,比了个手势表示他先回,然后一转头牵着自家宝贝儿扎进了泱泱人群中。
汪觉到底辛苦了一天,陷在软得没边儿的沙发里,空调风凉枯燥,又听着舒缓的音乐,刚才冬眠归去的倦怠再度纷繁浮出来,他抬手遮住眼睛上方的暗淡灯光,跟着瞎哼了几句,声音垂垂低弱:“……别说,小伙子唱得有点意义……没你之前放的那么半死不活,剩一口气吊着命似的……听着挺……”
温艾终究打出明天起床以来的第一个哈欠,润湿了睫毛:“回吧,我有点困了。”
汪觉坐起来翻开被子,给他查抄腿:“我看看。”
温艾是真不累,汪觉被他拽着衣摆,愣是连着俩几十斤重的箱子一起向前滑行,临到台阶了还一个劲儿往下拽。
温艾哼一声:“你要笑就笑,吭哧吭哧的别憋成哮喘了!”
汪觉立在门口,摇了点头,也不知程旭阳知不晓得那位晓哥儿跟他不是一个物种,看来真是个挺庞大的故事。
两人脚边的梯坎上面就是歌声泉源,一家清吧,这如果下去了,就温艾现在的精力头儿,没一小时别想上来。汪觉打了个晃儿,积存了一整天的怠倦敏捷占有四肢百骸,一屁股坐在了行李箱上:“还逛?坐了一上午的车,又马不断蹄地逛了一下午,我怕你累着,明天先到这儿,回堆栈睡够精力了,明天再陪你来。”
汪觉下楼,穿过后院去大堂时,只见厨房大徒弟的懒猫正在飞奔,如风驰电掣,像一团在地上弹动的大肉球。大肉球前面另有一个黑乎乎的小肉球在逃命,汪觉乐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哪儿刨出来这么大的耗子啊?先前不脱手是在踩点儿呢?”
温艾小时候,猫爪像个饱满的大圆点,肉垫软软糯糯,特别喜幸亏汪觉掌心踩来踩去,汪觉实在忍不住,对准一只小爪子就亲了下去,头一遭还把温艾弄懵了,保持玩耍到一半的姿式一动不动,过了半晌才冲他喵喵两声,摸干脆地把爪子抬起来,汪觉立即心领神会,逮住又是猖獗一口。
汪觉挑了挑眉,视野往中间一扫,温艾埋着头不敢跟他对视。
两人从中午玩到早晨,一起逛逛停停,逛吃逛吃,温艾心对劲足,汪觉累得不成人样儿,拖着两个大箱子不说,光是护着到处蹦跶的温艾别被磕着挤着就挺操心,更别提还得给列队买吃的买玩的。可固然不成人样儿,却也乐在此中。
汪觉略微抬脸,嘴唇似有若无地掠过温艾的唇,沉着一把充满男性奇特魅力的嗓音道:“真要现在去?”
温艾还是不迈脚,双眼在夜色中发亮:“你听你听,唱得好有感受,我要去看看!”
温艾猝不及防一声低呼。
“宝宝?”
话还没说完,那黑乎乎的小肉球俄然硬生生拐了方向,朝着他夺命疾走,奔至近处一弹而起,直直冲他怀里来,同时随疾风而至的是一声熟谙的异化惊骇的猫叫声。
汪觉没说大话,温艾那身劳经痛骨经他一阵按摩敲打,又泡了个热水澡,午觉睡醒后,酸痛消了大半,温艾皱巴在一块儿的眉头这才各归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