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邱老爹为了她受了族里多大的委曲她明白,大不了,嫁不出去就招婿,她不会放下邱老爹一小我。
莲花内心明白,各家有各家的糟苦衷,公开你争我斗,而明面上,还是一家敦睦,邱艳一日姓邱,珠花便一日不敢大张旗鼓说她好话,邱艳豁得出去,莲花却不敢。
“我内心清楚的。”邱艳点了点头,如新月的眉蹙了蹙,脸上是化不开的轻愁,望向不远处的山,云雾缭绕,绿树苍翠,明示着勃勃朝气,不由得消逝了心中沉闷,声音转为轻巧,“那边仿佛有人去了,我们可得快些,不然,新奇的野菜都被人挖走了。”
院子不大,加上角落里鸡笼占了位子,愈发显得院子有些小了。
李氏手一紧,随即又松开,对上妇人了然的目光,面色心虚的别开了脸。
山里杂草丛生,到处都湿哒哒的,李氏想捡便宜顺着邱艳走过的路走,衣衫天然不是湿得短长,舍不得打湿衣衫又想挖野菜,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李婶心眼小,睚眦必报,本日之事怕是记恨上你了。”莲花凑到邱艳身边,小声道。
身侧的女子侧目和邱艳说话,将她的神采看在眼底,遐想克日村庄里的传言,她挽住了邱艳手臂,安抚道,“艳儿别担忧,邱叔最是疼你,不会应下那门婚事的。”
邱艳低头,拉了拉提着腿的裤脚,水润的桃花眼往上挑了挑,“嘴长在她脸上,说甚么我们也管不着,别当着面被我闻声就好,不然,我但是不怕她的。”
珠花面貌算不上出众,可普通说亲还是不难的,若非坏了名声,上门的媒人只会络绎不断,被邱艳揭了把柄,李氏睚眦欲裂,撩起袖子欲扑上前打人,邱艳早一步看破她的设法,惊骇的跳开,大喊道,“大师瞅瞅李婶现在的模样,但是肝火中烧要跟我冒死?”
语毕,邱老爹又进了灶房,邱艳放下肩上的背篓,就着桶里的水洗了手,撩起裤子,趁便洗了脚,这才回屋换衣衫。
草长莺飞,绵绵细雨润得郊野一派朝气盎然,每年这个时候,山里最是人多,老弱妇孺,都爱来山里挖野菜,新奇的野菜,又嫩又绿,瞧着便叫人感觉喜好。
李氏拉长了脸,余光瞥到周遭很多人昂首望了过来,脸上更是挂不住,红着脖子和邱艳争论起来,“庄户人家最是俭仆,一起走来,人家都是将野菜顺着根一块挖走,你这般华侈,我身为长辈说你两句另有理了?”
说话的妇人夫家也姓邱,论起来,邱艳还得叫她声堂婶,李氏夫家姓刘,是个外来户,天然比不得土生土长的邱家人,何况,事情启事大师看在眼里,大师嘴上吵吵就算了,若李氏敢脱手,在场的邱家人天然是站在邱艳这边。
灶房门口探出个男人,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五官端方,端倪暖和,身材刻薄,手里那捏着一撮韭菜,都雅的眉微微蹙着,落在邱艳裤脚处,更是皱紧了眉头,“天冷着,快回屋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如此凶暴还挑三拣四,今后铁定嫁不出去。”
李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泛青的双唇动了动,小声嘀咕了两句肝火冲冲走了,状似嘀咕,声音倒是成心叫人闻声的,起码,离得近的人都听着李氏嘴里的话了。
李氏本想换个地儿,走了两步,被人拦了下来,没反应过来,吓得她身子一颤,惊呼出声,听着四周的笑声,稳住心神,看清是邱艳后,更肝火中烧,“你想吓死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