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风徘徊,吹过稻田,卷过溪江。
李辟尘听这话,摇点头:“未曾,我岂敢代太华收徒?他如果想要拜我,也须得去走那三千仙梯,钟灵铁谷;过那埋头神道,大幻真帘。”
“不错,我星宿诸山,白螺千岛,凡修持至必然境地,皆可入太微山中。”
“仙道之上多磨难,凡人只道仙家好,只道仙家妙,那此中所累,又有谁明晓?”
如果有缘,来日我渡你入仙。
她悄悄侧头,不明此中关窍,便也不想,此时看小虎背影,缓缓开口:
“思那存亡无言,念那大道如烟;”
她悠然一叹,此中意味说不清道不明,侧过那容颜,言道:“孩童心性纯善,如果师兄不要小虎这孩子,那便待我三年以后,来此收他。”
听得这话,李辟尘便是明白了,本来如此,这便是近似于分炊的干系,如同古时诸侯分封,俱尊天子那种形式,虽各自称宗道派,但太微当上,如果真说发泉源,这宗这派俱都是太微所出,本是一源。
人仙望气,此时李辟尘听张木槿言,只是笑笑:“不能说点化二字,这二字太沉重了,至现在,我也只是真正点化过一草一丹罢了,其他的,皆不过是缘。”
“道爷点化了小虎?”
大风起,巽下断,八卦如果俱齐,则阴阳倒转,那水火相融,如此离便化阴,坎当化阳,但是三花如聚。
人间的风,天上的风,本身的风。
郭小虎不晓得,在他身后不远处,那清风落下,吹过两双青足,再看上去,恰是那牛鼻子羽士,和他口中的张家姐姐。
风乃清闲之道,恰是东方丹丘西太华,朝游北海暮苍梧!
八卦斥地六卦,此时阴阳已转,离坎当颠,李辟尘心中明晓诸分,暗道本来是这个事理。
清风入眉心,点开真灵化道光,那八卦盘中,巽卦亮起玄色光彩,一道气味回转,此时只见那卦相上闪现仙家神兵,乃是一柄大羽之扇。
李辟尘袖袍一舞:“一元化始,大道初开。如此四十九日,她如果真按我所言,在那山颠坐定,天然可悟出,待我归山以后,四十九日等候俱全,那三年之说,不当不过。”
“若说旁人求仙,如过八九之劫,那我这徒儿去求,八九之劫已过八八之数。”
灵化清风,神游大千,也曾过那南山,也曾跨那北海,也曾巡天游地,也曾翻那天机。
一道灵光划过,此时那风俄然起来,李辟尘看着天阙,口吐一言。
“闻那真雷震颠,观那云海化衍。”
李辟尘看着小虎背影,那身边清风吹拂,如顽童弄舞,那心神仿如化风同去,倒是想起曾经神游大千之意。
李辟尘对张木槿再言:“这三年,我磨她心,这三年,我炼她神,这三年,我教她事理,这三年,我定她真性,若如此还不能过,那便下山去吧,再也莫要见我。”
后,乘风而散,自天而降,落入人间,好似小楼听雷,神轻梦话。
“便是我峨眉山上,现在那徒儿,也不过是代收罢了,且三年后,我便让她同去太华山门之前,去过那试炼,若不如此,那便如我那师弟普通,本是妖身,虽不得过这诸关,但得掌门亲授仙法,现在同居我山,也是太华真正弟子。”
李辟尘看着郭小虎的背影,又想起一个孩子,那是初下太华时,在云头天上,瞥见下方石明镇里,阿谁向天呼喊的孩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