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便是苏霁华心狠，连这么一个小娃娃都不放过。
帷帐内，苏霁华瞪眼看向面前的天阙，抓着小衣锦被，一张脸红的几近能烫熟生鸡蛋。
*
“这是我们李家的大奶奶。”朱婆子交握动手跟站在本身身边的男娃娃道。
左室内，梓枬将女娃娃放到榻上，拿了拨浪鼓出来与她。女娃娃盘腿坐在榻上，暴露两只穿戴罗袜的藕状小脚，一边哭一边摇拨浪鼓，还诡计去抓榻旁的糕点。
梓枬回声，躬身退了出去。
天阙能在暗中视物，苏霁华不能，她满觉得自个儿这副狗模样谁都见不着，却不想那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不过美人毕竟是美人，即便是这副模样，还是透出些娇憨敬爱来，特别是那嵌在窗棂和窗绡处被挤出来的面庞肉，软绵绵白糯糯一团，恨不得让人用力攥上一把，留下些红印子才都雅。
“是。”梓枬回声，将女娃娃从男娃娃怀里抢过来抱进正屋。女娃娃撕心裂肺的哭着，整张小脸都憋红了，小胖手和小胖脚胡乱蹬着，身上的袄裙都被扯乱了。
白玉小耳被掐红，带着细致粉嫩，粉中透红，上好玛瑙似得细薄都雅。
朱婆子缩了缩身子，往中间一站。
本日是阴天，层云密布，积雪未消，风里头都夹着寒意。苏霁华目光冷酷的盯着男娃娃看。
屋外晚风夜寒，夹带细雪。
“哥哥……”女娃娃似是听懂了苏霁华的话，奶声奶气的指了指男娃娃，然后又指了指苏霁华，暴露一个傻兮兮的笑。“阿娘。”
大太太站在甬道处，目光落在白娘身边的男娃娃脸上，面带深意。“听朱婆子说，华姐儿只愿带那女娃娃？”
女娃娃声音甜腻，奶气的很，苏霁华听得心尖一颤，却硬生生的别过身材。
站在西配房户牖处，苏霁华抬手，也不拍门，直接猛地一下就将房门给推开了。
苏霁华无法，只能吹凉了今后再喂给她。
苏霁华静撑在窗棂上，尽力忽视那人的轻挑行动，洗耳恭听。
“这孩子是一小我寻来的，说家里头没人。”朱婆子答道。
合法苏霁华发楞间，面前的朱窗倒是蓦地一震，若不是身后的天阙扯着苏霁华躲得快，那苏霁华这张脸就不消要了。
丰富的帷帐被撞得漾出一层波浪纹，垂顺细滑，银钩与玉环相撞，收回清脆声响，半晌后规复安静。
奶娃娃嘬着嘴，睡得正香。
西配房处，朱窗被推开，暴露一条细缝，一只素手抵在窗棂处，悄悄攥紧。
*
苏霁华的肌肤贴到那人身上的袄袍，冷冰冰的带着雪渣子，冻得她浑身发颤。
苏霁华抬头看天，即便浑身被冻得颤抖，也不露半点怯，只意味深长道：“我在弄月。”
“行了行了。”天阙双眸一闭，长腿一蹬，直接就瘫在了地上，然后瞬时入眠。
“老子不笃定。不过你如果不放老子出来，待老子逮到机遇……呵。”天阙冷哼一声，并未将最后的话说出来，但苏霁华却还是听懂了那隐暗的威胁。
苏霁华：……还是洗洗睡吧。
二门处，身披枣红大氅的大太太被大丫环冬花搀扶着进到内院。大太太一贯久居院落，可贵走动，更别说是来苏霁华的院子了。
梓枬穿过甬道，端着洗漱器具进屋，先是重新拨了炭盆，然后才进到左室。左室内熏香已灭，门窗紧闭，侧边一张拔步床被帷帐遮的严严实实的不露一丝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