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环缩了缩身材,虽低着脑袋,但却一脸不平。
一脸惴惴的从速将打扫内院的一个小丫环拉扯到了苏霁华面前,管事婆子奉迎的朝苏霁华道:“大奶奶,就是这小蹄子打扫的内院。”话罢,管事婆子伸手狠狠掐了一把那小丫环的胳膊。
罗翰撩袍落座,朝着苏霁华挑眉,“这脑筋不灵光了,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灵。”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放到实木圆桌上,罗翰看到苏霁华那副嘴馋模样,好笑道:“快些吃吧。”
白娘自西配房内走出,拿过靠在房廊处的一把大扫帚艰巨的走到内院甬道处。“大奶奶,雪天路滑,丫环婆子不经心,您莫要气坏了身子。奴替您将这雪渍扫洁净了您再走。”
苏霁华取了银剪子回府后, 天空中却又窸窸窣窣的落起了飘雪。她拢着身上的大氅自二门进内院甬道。
“愣着干甚么?还不快去!”梓枬高耸瞪眼扬声,吓得怀里的奶娃娃惊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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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枵只那么几片,苏霁华有点舍不得。
苏霁华羞瞪他一眼,然后重新拿了一片风枵递给奶娃娃,“喏,吃吧。”
所谓风枵是一种杭州的糕点小食。将面粉渗入,制成小片后以猪油煎烤,起锅时洒上糖,覆薄薄一层,色白如霜,薄如丝缕,乌黑香脆。
“对了,本日李府设席,表妹去否?”罗翰一边摇着折扇,一边道:“传闻隔壁的贺景瑞也会来,依我瞧,这小我就比那甚么李锦鸿强上很多。不但长的好,脾气也是一等一的好。”
正屋内早早烧起炭盆,奶娃娃坐在绣榻上吃奶糕,小脸上还挂着眼泪珠子,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奶糕,哭的抽泣噎了也不肯把手里的奶糕给梓枬。
瞧见苏霁华的面色, 朱婆子一愣,当即也有些摆脸。“奴婢不知。”
“表妹,你这出去一日,如何还生了个孩子带返来?”罗翰替苏霁华解下身上大氅扔到木施上,然后俯身盯住奶娃娃细瞧。“啧啧,表妹你别说,这奶娃娃倒是与你小时长的有几分类似。”
“哟, 大奶奶返来了。”朱婆子笑盈盈迎上来。想必是罗翰给了这春悦园内世人很多好处, 不然这朱婆子的脸也不会如此都雅。
“大,大奶奶,奴婢但是大夫人的人!”朱婆子扯着嗓子说话,声音粗沙却又锋利, 划破沉寂的内院。
天气渐暗, 积雪溶解,春悦园内悄静无声。正屋房廊前,小丫环踮着脚尖将那盏湿漉的红纱笼灯换下。溯风又起, 燃着晕黄灯色的红纱笼灯高挂, 那是春悦园内独一一抹光鲜色彩。
苏霁华蹙眉转头,看到奶娃娃被溯风吹得红彤彤的脸,小鼻子一吸一吸的也被冻红了。
话罢,白娘垂首,细细的替苏霁华打扫雪渍。
苏霁华冷眼瞧着那小丫环,是个粗使丫环,年事不大,面貌也不好,但一双眼贼溜溜的泛着精光,一看便知心机不正,怪不得会偷懒成如许。
白娘拿动手里的大竹扫帚,指尖紧握,指骨泛白。
“好吃。”苏霁华嚼着嘴里的风枵,一脸满足。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这院子里头也有院规。”苏霁华拢袖抬手,手指向内院盝顶处,“你们去围井口那处跪着,我甚么时候让你们起,你们便甚么时候起。”
“表妹瞧瞧,这像不像你当时讨着与我要风枵的模样?”罗翰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