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大墨客曾赠与一名妓之词。”
“英英妙舞腰肢软。章台柳、昭阳燕。锦衣冠盖, 绮堂筵会，是处令媛争选。顾香砌、丝管初调，倚轻风、佩环微颤。
“不对劲的处所，多了去了。”苏霁华抿唇。
贺景瑞上前，立于墙下，俊美的面庞上隐带薄汗。他虽抬头，却涓滴不掩周身气势，利剑锋芒，端倪明朗。
她清了清嗓子，开端唱曲。那飘飘忽忽，五音不全的调子穿过溯雪传至隔壁院内，如同阴寒地间的孤鬼索魂。
“这小曲名唤《柳腰轻》，是……”白娘面露难色。
“这暖玉本就更衬女子，大奶奶拿去吧。”贺景瑞未接，只眸色奇特的看向苏霁华，很久后才道：“莫爬假山了，把稳湿雪石滑。”
白娘身穿袄裙，正站在屋内唱曲，瞧见苏霁华，从速盈盈施礼告罪，“但是白娘扰了大奶奶？”
朱婆子起夜，瞧见苏霁华屋内亮着灯，便上前来瞧瞧。
铜制的小袖炉里头熏着沉香，幸亏已然不烫，那窸窸窣窣的细灰贴在肌肤上，尚带温度。
“白娘那处，你留些心看着人。”苏霁华俄然道。
那日里贺景瑞替她寻了婆子来, 他却没返来，这暖玉和大氅也就留在了苏霁华这里。
昨日里圣上落旨，赦免了李锦鸿的极刑, 可见贺景瑞真是将老太太的话给放在了心上。苏霁华曾听过，只如果那贺景瑞承诺了的事, 那他便必然会办到。
贺景瑞眼疾手快的抬手接人，苏霁华手里的小袖炉飞出来，倒了贺景瑞一头一身。
贺景瑞后退一步，回身欲走，正屋木门处却高耸传开轻叩声。“大奶奶？”来人是朱婆子。
将苏霁华置于榻上，贺景瑞抬手取剑，倒是不经意触到苏霁华的手。
*
女子香闺地，贺景瑞也是头一次进。左室寝室里置着未几物具，香塌熏炉，盥匜厢奁，木施绣床，朱窗下另有一张盖着厚垫的绣墩。丝丝缕缕，都透着女子的纤柔气味。
“大奶奶，奴婢将白娘安设在西配房了。”梓枬捧着茶碗上前。
翠绿玉手携着一方暖玉，那凝脂肤色比之玉色更甚，纤细皓腕青络尽显，仿若凝着雪霜。
“另有这块暖玉。”苏霁华从宽袖暗袋内取出那块暖玉，哈腰递给贺景瑞。
“不好，是朱婆子来了。”苏霁华面色一变，跳下绣榻直奔朱窗前推开窗棂，朝着贺景瑞道：“三叔快从这出去！”
苏霁华点头，然后俄然身形一晃跌在贺景瑞怀里。贺景瑞下认识的伸手将人揽住，温香软玉在怀，掌中是柳纤腰，男人呼吸一滞，鼻息间尽是摄人的沉香味。
放缓了声音，贺景瑞又问了一遍，“无事否？”
“天寒，早些回吧。”朱门大院，独守空闺，许是都将人憋出病来了。
“是。”梓枬回声, 谨慎翼翼的取下那大氅出了屋门。
“大，大奶奶要学这曲？”白娘瞪着一双眼，吓得声音都结巴了。
“大奶奶无事？”被浇了一头一身，贺景瑞还是非常沉稳，他放下怀中的苏霁华，看到她那张仓促小脸。
君子一诺，值令媛。贺景瑞大抵就是如许一个君子吧, 只是如许的君子, 到底是甚么事会逼的他起兵造反呢？
苏霁华站在户牖处，先是扫了一圈屋内，然后才将目光落到白娘身上。“你本该跟着二爷，却随了我这个孀妇，生受了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