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天阙一把捂住苏霁华的嘴，将人压进被褥里。
是啊，摔伤与烧伤又有甚么不同呢。如果那人，自是那人，若不是那人，自不是那人。
章宏景脚步一顿，“大奶奶，老祖宗让我接你归去。”
放缓了几分声音，罗翰道：“我不是要责备你，只是这雪天路滑的，如何也不看着些。”
天阙挑眉, 懒洋洋的靠在那处，一双眼高低打量苏霁华。“如若不然, 老子去帮你将李府的人都给砍光了事？”
章宏景抬脚，似是想上前，却在看到苏霁华那冷酷的目光时硬生生止住了行动。
“多谢三叔援救。”苏霁华朝贺景瑞盈盈一拜，声音金饰绵糯，谛听之下却另有一股子沁寒气。
“是一个戴面具的男人。”贺天禄话刚说完，便发觉到船舟一晃，布绢做的幔帐被翻开，卷进一撮细雪，舱门处有人哈腰出去。
天阙脸上的血渍已干, 结在面上，阴暗暗的看不清面上神采。“老子喜好女人，特别是标致的女人。”
苏霁华伸直在榻上，梓枬替她寻了个手炉捧在怀里取暖。
“是。”梓枬恭恭敬敬退了出去，正屋内瞬时温馨下来。
“对，对不住。”苏霁华呐呐道。
“奴婢担忧大奶奶。”
罗翰见梓枬久不该声，昂首一看，这小丫环竟红了眼眶，泪眼汪汪的似是被本身吓得不轻。
当苏霁华回到春悦园时，夜色已经很深。李府内的宴席也早已撤去。朱婆子面色丢脸的守在正屋门前的厚毡处，看到被梓枬搀扶而来的苏霁华，阴阳怪气的道：“大奶奶真是命好，一屋子的人不消晚宴去寻您。”
站在舱头的三人回身，看到那掩印在晕黄灯色下的女子。溯雪飘零，细细覆在中舱之上，素白一片，更是衬得那女子肤白如玉，艳色逼人。
“表妹呢？”罗翰皱眉，抬脚就要往左室去，被梓枬给拦住了路，“表少爷，大奶奶正在沐浴。”
罗翰一怔，回神后轻咳道：“无碍就好。”
苏霁华颤抖着身子缩在后舱门口。后舱只用一木板隔开，空出冷巷供出入，苏霁华现在就伸直在通风处，浑身湿冷的面色泛白。
“唔……”苏霁华被天阙捂着嘴，硬生生湿了裙衫。冰冷的湖水顺着她的髻发往下落，钻进领内，滴滴答答的湿了内衫，也沾湿了天阙的袄袍。
李家的船只靠在一旁，有人提着红纱笼灯高低走动。章宏景转头看向贺景瑞，眼神虽恭敬，但只一想到苏霁华，便不成按捺的加上了几分奇特。
“表少爷。”梓枬上前施礼，替罗翰解下身上大氅。
章宏景没说话，戴好面具以后拢袖出了舱门。
罗翰止住步子，回身坐到一旁的实木圆凳上，面色有些焦灼。“传闻是落了水？这到底是如何回事？身边服侍的人都是活瞎子吗？”
贺天禄上前，挡住舱门口的男人。
罗翰面露踌躇，细细叮咛苏霁华后，才不放心的分开。
天阙勾唇, 双眸愈发暗沉。
梓枬红着眼上前，苏霁华好笑点头，“哭甚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二娘舅，李府来寻人了。”贺天禄朝天阙施礼道。
女子纤细的剪影投射在琉璃灯下，湿漉漆发轻垂玉背，莹润如玉的指尖轻覆上那张细薄面具。
舱内沉寂无言，章宏景状似偶然的朝苏霁华的方向看畴昔。女人垂着双眸，神采温馨的坐在那边，眉眼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