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德？”苏霁华抿唇轻笑，纤纤素手抬起，勾住白娘下颚。
“大奶奶，本日天气不错，奴婢传闻后花圃子那处开了些梅花甚是都雅，您要不要去瞧瞧？”
李府虽已有落败之相，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却很多，单是这座宅子便占了大半条街，后花圃子里头更是拢了好几座翠绿刹宇。环窗隐见，梵音到耳，伴着瑟瑟风声特别沉寂民气。
那头，朱婆子巴巴的引了珠姐儿进正房，又亲身去一侧茶馆端了茶水来。
苏霁华蹙眉，偏身躲到梓枬身后。
苏霁华脚步一顿，回身入西配房。
“梨园呀，先前我与大哥常去……”说到这里，李温睿蓦地便住了嘴。
李温睿颤抖着身子往苏霁华身边迈了几步。“嫂嫂，外头天寒，你将这槅扇取了，莫要冻坏了身子。”
“不急，一道见见吧。”苏霁华轻笑道。
李温睿面色一变，从速趁机安抚苏霁华，“嫂嫂，大哥都去了，此事已罢，今后我待大哥顾问嫂嫂，嫂嫂有事，尽管寻我。”
苏霁华慢条斯理的咽下嘴里的山查，语气骄易道：“用孺子尿烧出来的蛋，天然滋味不消于平常的蛋。”
苏霁华抬手拢向面前的梅花枝，指尖轻捏，掌心中便呈现了一朵素梅。
一边说着话，李温睿一边摸干脆的伸手去触苏霁华的手。
李珠脸上擒着笑，将手中的檀香木盒置于红漆圆桌上。“今次去庙里，我给老祖宗和母亲求了福，也给嫂子求了一个。”
章宏景绷着身材，掩于两侧宽袖内的双拳紧握，露在面具内里的唇瓣紧抿，能看出其心境非常颠簸。
“大冷的天，珠姐儿不必特地过来瞧我了。”苏霁华冷眼瞧着朱婆子忙活。
“我见犹怜，确是都雅。”微冷的指尖触在白娘下颚处轻滑，苏霁华语气平淡，似成心偶然道：“若我是男人，定然也是会欢乐白娘的。”
小丫环上前，将那安然符和井华水一道收了。
外头吹进一阵北风，夹带絮雪，李温睿浑身一颤抖，从速回了神。
“那是谁？”苏霁华皱眉。
苏霁华记得清楚，那日是冬至，她刚及笄，李锦鸿带她出门游街，路遇一老媪，天寒地冻的还在卖冰糖葫芦。李锦鸿笑着买了那最后剩下的十串冰糖葫芦分与孩童。当时的苏霁华看着李锦鸿浸在灯色下的温润面庞，就想着必然要嫁给这个男人。
“嫂子。”李珠从白粉墙处疾走来，笑盈盈的道：“我寻你好久了。”
梓枬面色犹疑的应了一声，然后叮咛外头婆子去城北买那物。
“该当是新进府的远房表少爷，传闻小时摔破了脸，以是一向戴着一张面具，打单到了旁人。”
“去让朱婆子回大太太，大爷喜静，我不想这些俗事扰了大爷。”
应天府乃大明都城，贸易繁华而富强。周边沿街商店很多，有些为了挤占街道，乃至将柜台设在了外檐柱处，看着有些糟乱。街道口有四周游走兜售随身货色的小摊贩，略宽广的处所另有些临时搭建起来的伞棚和摊棚。不远处有一家正热烈的北里院。
苏霁华看了一眼白娘，坐在圆凳上未动。
曾多少时，有个少年在酷寒冬夜给她拿回了一大把冰糖葫芦。
春悦园内，苏霁华自内院进，路过西配房，看到白娘坐在朱窗前梳发。她面前的打扮台上置着琳琅物事，尽是朱玉华翠，金簪银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