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膳前,二爷高知崖是否入公主府,同驸马产生吵嘴?”
她命令徐行之,把当初案发时扣押的嫌犯狠狠过了一回堂。五小我一块儿受审,四个打得腿折胳膊烂,唯独一个全须全尾儿的,留下恳谈了一番。
银河却明白他的难处,劲敌环抱,太子这个位置不是铁打的,稍有不慎就成别人的了。
“你奉告我,究竟是谁毒死了驸马爷。”
他哆颤抖嗦,撕心哭喊:“大人……大人啊,小的真……真不晓得。小的就是……是个担水做饭的,平时连驸马爷的面都见不上……”
银河说好,“我只要你一句话。”
银河看火候差未几了,撤走了按压他的人,隔着书案同他谈前提,“我不要你的命,你的命不值钱。反正先头几小我的结局你都瞥见了,再嘴硬下去,不过一样了局。我给你指条明道儿,你办得好,我保你百口承平;可如果办得不好,不但你,你老娘,你媳妇儿,另有你三个月大的儿子,都得下去服侍驸马爷,你自个儿衡量衡量。”
“为甚么?”
四两拨千斤,等闲肃除了眼中钉,就算没有她的参与,最后案子也会照着他的假想生长。
这也是左昭仪运道不高,八年间天子心沉似铁,她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如愿以偿。现在太子长大成人,手里又握了实权,再想扳倒,岂止要花十倍百倍的力量。
灯树上那排灯花都被清理完了,烛焰不再腾跃,敞亮如常。他放下银剪回身叮咛:“眼看要冬至,册立皇后的圣旨大多在当时候公布。你要快,赶在冬至之前结案,不然又关键我再费手脚,实在费事。”
银河道是,“明儿我就进衙门安排,撬开疑犯的嘴……”
那张年青的脸上,暴露工于谋算的阴沉来,调转视野轻飘飘瞥了她一眼,“如何摒挡……门路是现成的,不早给你铺好了么。眼下驸马案在你手里攥着,你晓得该当如何摒挡。”
银河沉默了下,复问他,“主子预备如何摒挡?”
一个男人总有底线,比如这尿裤子,自打懂事儿起就再没有过。这回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番子的幸灾乐祸几近把他淹没,他脸红脖子粗,“不就是条命吗……”但“要就拿去”这句话,到底没能说出口。
银河道是,“皇上有示下,说要册立谁了么?”
那伙夫的确是个可造之才,很晓得举一反三,“这还用问吗,二爷和暇龄公主有那层干系,哥儿俩抢着侍主,争风妒忌。”
银河晓得,太多的显而易见反倒可疑,背后必是有高人,只没想到这高人会是他。草蛇灰线,伏延千里,驸马之死公主难辞其咎,宫里的娘娘也脱不了干系。她光荣本身的打算正和他不谋而合,不然他下一个要剪除的恐怕不是灯花,而是她了。
案后的人终究暴露了对劲的笑,“最后问你一句,高二爷往驸马食盒里加鹤顶红,是你亲眼所见吗?”
银河领了命出来,劈面一阵冷风,浇得人五脏六腑都冻住了。回到内寝难以入眠,本想连夜回衙门去的,再一细想怕惹人思疑,勉强躺在炕上,一夜展转反侧,脑筋转得风车一样。
他笑了笑,笑容里没有温度,“感觉很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