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子上传来一串脚步声,槛窗就像皮电影的舞台,光晕之下一个轩昂的侧影走过,前面跟了好几个虾腰的寺人。她站起来迎出去,太子跨进丽正殿,轻飘飘乜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说。
滴水不漏,逻辑周到,越是如许,越叫人起疑。
银河斜眼瞧人,清楚不信,嘴里还嘟囔着:“我也不是没见过没穿衣裳的男人,主子在我跟前不就光过膀子……”
“控戎司和北军不属同宗,你入北军虎帐,算不得‘浑家’吧!为甚么你要进档子房?让霍焰和他的长史出来不可吗?”
男人和女人搅合到了一处,女人哪儿还能这么铁骨铮铮,见了那男的,早化成水了。她就见过房里丫头和她三哥勾搭上后的模样,离着二里地呢,花摇柳颤都快站不住了。银河姐可向来没有,她一口一个臣的,连“我”都极罕用。有过那层干系还能分得这么清?茵陈年纪虽小,却不好乱来。
四个儿子,除了最小的信王皇上舍不得让他出京办差,其他的都在各自用力。太子虽占了出身上的上风,但荣辱偶然只在朝夕之间,谁又能保得万世基业永垂不朽?皇子个个都有当天子的胡想,之前无人互助,想也是瞎想。现在有人情愿推波助澜,不说一气儿登上帝位,先进了王爵,好歹不消三天两端受老迈的鸟气了,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