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慎家的身子一滞,张口想要辩驳。楼襄看她兀自不平,复厉声喝问,“还是你觉着,姨娘当真能做的了长公主府的主?”
慧生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安慰,听她这么说,倒无言以对,半晌深深一叹,“或许,这就是女人的命罢……”
那便不是父亲荐的了,如何也该是梁氏央着父亲保举的才对!可不是说稳妥么,就是这个稳妥法,不吭不响地擅改戏目?楼襄满心不悦,好好的生辰宴,非弄出这么一套戏来,莫非是用心拆台?
廖慎家的不慌不忙,道声是,“此事奴婢是叨教过姨娘的,原是姨娘提及,老爷平日极爱这出戏,见那牌子上没有,才想起来要加上。殿下这会子问,是出了甚么岔子?”
长公主寿宴本没有梁氏甚么事,她身份够不上,天然也不会有人请她前来。现在正门走不得,只好从角门入府,人还没走进,隔着老远,先笑容满面的扬声说着,“给殿下道贺,殿下本日辛苦了。”
公然是她们主仆俩商奉迎的,约莫就是想拿戏目做筏子膈应人罢?
楼襄明白她为何呈现,肃着一张脸,淡淡问,“姨娘这会子来做甚么?”
退席落座,天子和贺兰韵同坐在上首处,其他人等按品秩摆列在两侧。园内来宾俱为女眷,幸亏宗室里头大伙多是沾亲带故,且平素也都常拜见天子,天然也就没甚么可忌讳的。
真是不怕火上浇油,竟然还一口一个姨娘,楼襄寒声叮咛两旁的人,“把她捆了,先关在马圈里头,等早晨宴席散了,再行发落。”
元成想了想,答复,“是西府上廖慎家的,她男人是那府里的管事。因都尉怕这边人手不敷,才向许长史荐了她,说她平日办事老道,是极稳妥的一小我。”略微顿了顿,又弥补道,“此人是梁姨娘的陪房。”
他眼神快速闪了一下,为掩羞怯似的,仓猝垂下双眸,可嘴角的笑意却很诚笃,清楚透露着遮不住的欢乐。
语毕,廖慎家的便被婆子们扯着押了下去。跟前一阵清净,元成方朝她揖手,透露欣喜一笑,“殿下长大了,如许雷厉流行,很有当家人该有的模样。”
有之前那一番交道打底,楼襄对元成已极有好感,点了点头道,“甚么事情奇特?你且说出来听听。”
元成问,“不知那戏牌,殿下早前有没有看过,以后是否做过窜改?”
楼襄正想着回房略歇会儿,打远处却吃紧忙忙跑来个小丫头,到了近前一叠声回禀,“殿下,姨娘来了……”
他沉默半晌,应道,“臣早前是看过戏牌的,因感觉寄意不大好,便做主把南柯记去了。却不知为甚么,这出戏竟然又呈现在那牌子之上。”
浑身高低一阵气闷,她遐想起畴前的桩桩件件,顿时有种不想再姑息放纵的决计。
梁氏掖着帕子,赔笑着说,“是这么回事,我今儿夙起有些头昏,正传了大夫瞧脉息。平日管这事儿的,原是我那陪房廖慎家的,因她不再跟前,一问才晓得是殿下叫了她来问话。我便想着,殿下这头怕是有甚么要服侍的,那我天然也不便闲着。殿下尽管叮咛就是,我来奉侍也是一样的。”
待人仓促赶来,楼襄劈面便直问起因。
腊月初二,长公主府悬灯结彩,来宾盈门。
他听罢再揖手,正色道,“是,如此措置甚是恰当,即便长公主晓得,也必然会赞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