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韵唇角含笑,“辽王太客气了,多谢操心想着。我与郡王虽说没有伶仃会晤,但几次宫宴、鄙府设席,也都相互见过的。我此人久不问外间事,一些个客气话都忘得差未几了。郡王本日来,是闲话家常,还是有特别的事要说,如果后者,便请直言。”
可万一不成呢,莫非他不怕今后伉俪分离,时候一长,会演变成离心离德?很多深的豪情才气禁得起工夫的磋磨?
“那么我提示过你的事呢?”贺兰韵哼了一声,满脸不悦,“你还记不记得曾经承诺我,不会和慕容瓒走得过近?可背着我呢,你们公开里却又这么来往,当真是教我绝望透顶。”
犹自胡乱推断,那厢贺兰韵已淡笑着开口,“郡王这么有诚意,我心甚慰。不太小女刚满十五,不敷半载,我私心倒是还想多留她一段光阴。此事且容后再议不迟。”话锋突然一转,她悠悠笑道,“郡王若无事,今儿能够赏光,在我这里用顿便饭。许长史替我接待好郡王,我另有事,恕不作陪了。”
当着母亲的面没需求坦白,楼襄实话实说,“不如何样,统共没说两句话,我瞧他也是一副难堪模样,八成是被表姑母逼着来见我的。既是强扭的瓜,反正甜不了,还是趁早算了罢。”
影象中母亲还没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她心口一阵狂跳。实在究竟为甚么要防备慕容瓒,她也弄不清楚启事,只能摸索着问,“但是,他跟我说过的,今后会一向留在京里,如果我不喜好回辽东,他也毫不会勉强我……”
可惜贺兰韵却不这么想,“将来的事,郡王也不过是瞻望。皇上作何安排,谁也猜度不出。我倒是不能冒这个险。我们干脆开诚布公,说几句大口语。我想叨教郡王,倘如有天你要回辽东,而我必然要留下南平在京,你可否应允?是挑选与她悠长分离,还是情愿抛下藩地统统事件,也会伴随在她身边?”
照着她现在的设法,恨不得就着这茬儿扯出慕容瓒来,的确也不失为绝好的由头。打着腹稿,方要说话,便听母亲轻声笑了一下,“每回说到这个,眉头必然拧成一个疙瘩,犯得上这么忧愁?还是因着你父亲的事儿,感觉心不足悸,连带对婚姻益发没了神驰?”
“臣上京有百日之久,一向没能切身来拜见长公主殿下,失礼之处,望长公主意谅。臣解缆之前,父王特地交代过,为长公主预备了些许薄礼,不成敬意,博殿下一笑罢了。”
言毕站起家,整肃衣冠,认当真真欠身揖手,“臣在此慎重承诺,若今后奉旨返回辽东,当留下郡主,伴随长公主摆布,以全郡主孝道。臣一言既出,绝无忏悔。”说着转顾许谨言,正色道,“也请许长史为小王做一个见证。”
这就叫做上马威,不但能人所难,更不啻为用心刁难。
贺兰韵品着小厨房新做的点心,和颜悦色道,“年前我做生日那会儿,传闻和静替你安排了一场相亲偶遇,有这回事么?”见她脸上起了点不耐烦的愠色,压压手,复淡淡说,“不是甚么了不得的大事,她这么做惹你恶感,我们且不去提。倒是步云那小子,你瞧见了,觉着如何样?”
贺兰韵但笑不语,抿了口茶,放下茶盏,方缓缓道,“郡王过谦了,你幼年有为,在辽东帮助你父王将藩地管理的井井有条,我在京师亦有耳闻。只是郡王想必清楚,我这平生只得南平一个独女,决计不会舍得放她分开京畿,你迟早是要回辽东去的,仅就这一点上,不免会让我顾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