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棣也微微吃惊。他吃惊的不是在乎甚么色彩,而是头发一触,石头真能异色。如此,倒是错怪了仙叔。想天下万物,还是有一二奇特之处的,不成统而归例。
“不干你事!”苏棣不悦。
“你真的不肯实验一番?你都不信,我又怎能让绣莹女人信赖?”
“那既然如此,就拔下一根头发,让叔叔我看看。”
苏棣一向忍着,见不周仙更在胡乱言语,想忍的,也还是忍不住了。“仙叔,能说点普通的话吗?我真是听够了!你这番说,那小侯爷也是这番说!”
不周仙就感慨道:“还是你这小娃儿懂事啊,我家侄儿现在内心胡涂,还未开窍,只怕有朝一日明白了,要悔死也。”
苏棣显得有点儿不耐烦,他乃至都没朝姻缘石看上一眼。
不周仙就很欢畅,嘴里赞道:“还是你这娃娃儿通解人意。”说完又安抚道,“可惜了你是个男娃娃儿,你如果个女娃,信赖我家侄儿必然对你另眼相看的。可即便你是个男相,这站在苏棣的身边啊,还是堪配的紧。苏棣就是个闷骚,实在他不讨厌你的。”不周仙不断地拍着胸脯。
谢澜一时张口结舌。苏棣也发楞。二人对视了半晌。苏棣就笑了笑:“不成信,不如再试一次。”
他取下头发,又放上一试。
苏棣见不周仙提起家父,神情也变得凝重。
“赵。我和苏棣的爹爹是多年异姓老友。哎……不说了……故交已经来世,不说这些伤感的话题了。”
“小娃儿,你不消如许看。你若还盯着,我家侄儿只怕真的要爱上你,把四书五经丢到脑后,尽管心中所想,像世人公布本身的龙阳之好了。”
谢澜机警,从速扯过话题:“以是,活着的人,就必然要活得欢愉才是嘛!不周仙,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若去了蔡府,我跟着你如何?”
“哎哎哎,我的侄儿,此物若非不灵,那菩提寺的老儿虚净又岂会当宝贝一样地藏了多年?若不是我心机机灵,心眼多开一窍,可还搜不来这宝贝呢!”
不周仙严峻地盯着绿色的石头。谢澜则是猎奇,想看看石头如何个变色彩法。唯有苏棣,云淡风轻地站着,一脸的不觉得意。
苏棣不知不周仙是用心肠挑衅,一时就入了套,也没多想,当下拔下一根头发,放在那石头上:“也罢,仙叔如许热枕,我做长辈的也不好拂了长辈的美意。虽则我不信这石头有甚么灵验之处,但现在权当逗仙叔一乐。”
“那里那里。苏棣自视甚高,我这等小人物岂能入他的法眼?他能不讽刺我,已然就够了。”
“奇特,真的好生奇特啊!”谢澜也点头,不解,“何故会如许?我……我莫非真的不讨厌你?”她不免又高低打量苏棣一番。她自幼便着男装,年纪也偏小一些,尚未懂风恋人事,还在天真烂漫之时,并不知男女生了情义是多么滋味。
“我不过好言相劝。不过,我又明白这天下的诸多事都勉强不得。这块石头,既然虚净当作宝贝,想来总不是虚妄之言,我情愿一试,看看这块石头能黑成甚么样?”说完,谢澜就拔了额间一根头发,细细地,放在了石头上。
谢澜忍住笑。
不周仙噘着嘴儿,挠了挠脑袋,仿佛也是不解:“是呀,当日我师父只说三种色彩。红、黄、黑。现在倒是绯色,却也奇特!”他闷头想了想,却又鼓掌笑了笑:“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