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 > 第二章 是非忠棣府(二)
“李老,好久不见,原是躲家中安逸。”
“你我同朝共侍天子,何必生分。”周筠生扶起李耿,靠着东壁的青缎枕子落了座。
茱萸假嗔道,“瞧爹爹说的,本日天冷,我这煎得一茶,想与爹爹同品罢了。”
茱萸亦跟着行了一礼,“王爷万福。”
“看来李老是要拂了小王之意了,你说呢?”周筠生小扣了几下小桌,转而望向茱萸。
“户部孙侍郎,好似是李老的弟子?不知小王记错否?”周筠生似不经意问道。
“爹爹?”茱萸在帘外轻唤了声。
“这金橘团用紫苏叶腌了数月,想来早已入味,还盼爹爹咀嚼,看看萸儿技术可有长进?”
“朝廷打压这些豪强多年,自是不会白白着力……但若朝廷许以官禄,何愁无报酬君分忧?”茱萸娓娓道来。
彩莲在帘外点上炉子,敏捷地将茶具一一摆上案头。
茱萸抿嘴乐道,“瞧爹爹说的,您那招“青丝”当年在京中可谓一绝,这‘京师第一茶’的名号又是先帝亲封,岂可与女儿家这些小伎俩并提。”
茱萸好言欣喜,“能与爹爹相认,已是万幸,又岂敢期望甚么。但求能常伴在爹爹摆布,经心侍孝,此生足矣。”
“但讲无妨,且恕你无罪。”周筠生打量着她,方才慌乱中红了脸颊,似熟透的果儿,非常风趣。
“大胆!一派胡言!竟敢公开鄙视朝廷官制!”周筠生拍案呵叱。
“是萸儿么?出去罢。”李耿收起奏本,舒了口气。
茱萸回身又呈上一叠金橘团,又从丝帕中取出几瓣桂花干来,纷繁落于团子上,细瞅着,好不新奇。
李耿笑笑,“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丫头,怕又是外头惹了甚么费事了?”
茱萸捧着寒梅,细细插入龙泉窑的青瓷净瓶内。“前堂的梅花开的恰好,便给爹爹折了一束来。”
好一个不怒自威的王爷,茱萸心道,又帮着添了盏茶。这孙巍岱乃是太师孙琦皓的幺儿,常日里在太师面前最是说得上话。可李耿此番在家待罪,又是因着太师在殿上参了一本。这此中的短长,不是一两句能辨的清的。河阳王此番怕是来者不善。
“家父并非要拂王爷旨意,只是以事无需轰动太师府罢了。”茱萸见河阳王默声,又接着道,“这城中太师府中物质最为充盈,然太师府倾力解囊又如何,只怕也不是悠长之计。可京师外另有直隶,直隶的士族豪强们,轮番出个几成,便能减缓这燃眉之急,且可给户部留出充足的时候周转。”
李耿感喟,“宫里也一向没动静,现下由着我等在府中闲坐,怕是山雨欲来之象。我这身老骨头不打紧,倒是你们……只怕也是要受缠累。”
却见一白鬓公坐于黄花梨木椅上,神情寂然,执笔、收笔,反几次复,欣然若失,纸上还是一字未落。
说话间,小厮仓促入内,“禀老爷,河阳王来访。”
李耿咳嗽了一声,茱萸方才回过神来,忙道,“忠棣府李茱萸,大胆上禀,还请王爷恕罪。”
周筠生道,“现现在,城外疫情已减缓大半,但缺衣少粮,薪碳又远远不敷。若再不供上,把这批人逼急了,那怕是要暴动了。”声线压得虽低,却模糊透着股严肃之气。
两人先是酬酢了一番,周筠生又道,“原该谴人来送拜贴,怎料事权告急,方才冒昧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