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燃从胡霭背高低来,叹了声:“差一点就要在城外过夜了。走吧,我们先去民棚。”
“甚么东西?”胡霭问道。
“甚好。”
二人混在流民堆里,蓬头垢面,踩着一双破布鞋,一脚踩进泥水中,脚和鞋子全都湿了。
食肆门前俄然传来一阵骚动,本来是之前与他们一道的流民因腹中饥饿难当,便趁店家不备,抢了两个包子拔腿便跑,其他人见了,簇拥而上,明目张胆地掠取着刚出笼的包子。
话音刚落,巷口处多了几道黑影,手持棍棒,“把东西交出来!”打头的阿谁粗声望胁,听上去是十几岁的少年。
城门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官兵,流民一看从戎的来了,一哄而散,慌乱间撞倒了包子摊,仅剩的十几个包子也不能幸免于难,咕噜噜地滚在沙石地上,面皮上沾满了小沙粒。
殷燃往巷口看了看,果见方才阿谁饥肠辘辘的少年在那群人身后瑟缩着。
“包子还剩下几个,应当充足支撑我们去三不盟了。”她复又坐下,“明天一早就去。”
店家心疼地拍着大腿“哎呦,哎呦”叫个不断。
胡霭冲着她摇了点头,低声道:“别闹大,把稳引来了巡卫。”
“阿嚏!”她打了个寒噤。
她迷蒙地伸长脖子张望,见不知何时巷口处蜷了小我,乌漆嘛黑像块破抹布。
他们起先有马匹,还未出太常,便被官兵征了去,又碰到了匪贼强盗,虽是有惊无险,包裹银钱却滚落山崖。
胡霭摸遍了满身,只找出了不幸的一枚铜钱,交给殷燃。
“乖乖,我上哪给你整油纸去?”店家没好气地从摊子上抽出一大片叶子,“诺,用这个包吧。”
“喂。”殷燃走上去悄悄踢了踢他,地上的人惶惑地昂首,殷燃这才发明,是一个半大的少年。
若加巡卫晓得有人在宵禁肇事,断胳膊断腿都是轻的,就是打死了,除了收尸费事些,也算不了甚么,若按措置悍贼报上去,说不定另有赏钱呢。
民棚多死胡同,殷燃将剩下的包子护在怀里,选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坐下。
恩将仇报!殷燃蹭地一下站起来。
打头的少年后退一步,胡霭站在原地,安静地问道:“要尝尝么?”
殷燃被胡霭拉着,左脚绊右脚倒在了泥水里,她内心焦急,用手肘撑着想要起家,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咕噜噜噜噜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