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的少年后退一步,胡霭站在原地,安静地问道:“要尝尝么?”
胡霭走上前,问青剑出鞘三分,饮了无数鲜血的剑锋在寒凉的夜里凝固成一道乌黑的影,没出处的令人胆怯。
店家看了看包子,又看了看两枚铜钱,“唉!行吧。”他拿过铜钱,摆了摆手,让二人自便。
胡霭在她面前蹲下,“没时候了,上来。”
他们起先有马匹,还未出太常,便被官兵征了去,又碰到了匪贼强盗,虽是有惊无险,包裹银钱却滚落山崖。
徭役,赋税……流民越来越多,落空了地步,背井离乡,前去别处餬口。
民棚多死胡同,殷燃将剩下的包子护在怀里,选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坐下。
“包子还剩下几个,应当充足支撑我们去三不盟了。”她复又坐下,“明天一早就去。”
要兵戈了,到处都在征兵,麟州的叛军还未剿除,在大聖的西边,一望无边的大漠上,百余部族结分解了大漠百盟,占有在边城境外,对中原虎视眈眈。
“感谢你。”殷燃踮起脚尖,用力地环绕住胡霭。
二人混在流民堆里,蓬头垢面,踩着一双破布鞋,一脚踩进泥水中,脚和鞋子全都湿了。
若加巡卫晓得有人在宵禁肇事,断胳膊断腿都是轻的,就是打死了,除了收尸费事些,也算不了甚么,若按措置悍贼报上去,说不定另有赏钱呢。
少年狼吞虎咽地吃了,踉跄地爬起来一个回身便不见了踪迹。
胡霭回抱住她,又当即松开手,将她放开,“不早了。”
“喂。”殷燃走上去悄悄踢了踢他,地上的人惶惑地昂首,殷燃这才发明,是一个半大的少年。
胡霭低头望着她,他们的小指还钩在一起,相互缠绕,像交颈的鹅。
胡霭也醒了,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格外清澈,殷燃滑头地眨了眨眼睛。
胡霭摸遍了满身,只找出了不幸的一枚铜钱,交给殷燃。
她迷蒙地伸长脖子张望,见不知何时巷口处蜷了小我,乌漆嘛黑像块破抹布。
气候更加冷了,眼看着就要落雪,殷燃与胡霭边走边吃,一人吃掉了三个包子,咬上一口,红色的热气弥散在空中,肉汁四溢,面皮软糯中带着丝丝苦涩,在咀嚼中化开。
殷燃本来就将近眯畴昔了,又被一阵阵藐小的杂音吵醒。
“你很吵。”殷燃居高临下睨着他,“吧嗒”一声,少年怀里多了个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