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霭将她从雪地里拉起来,拍去她身上的脏雪污泥,见她发了疯似的还要再去,紧紧握着她的手腕。
这是不归堂主。
三不盟本日是通过比试的体例招收弟子,报名登记的人一次比试,败者淘汰,胜者进入下一轮比试,三轮过后,胜者便可留下。
“还不走?你们又想干甚么?”
暴徒摇了点头,“哐啷”一声,棍棒被丢在地上,堵在巷口的人一哄而散。
“你说得对。”殷燃深呼一口气,“是我打动了。”
“混账东西,还不退下!”出声的是跟在不归堂主身边的贴身侍卫,呵叱的,确切阿谁被打的弟子。他们闹了多久,不归堂主便在一旁看了多久,见好戏结束,才表白了本身的态度,带着人走进了三不盟。
“此前在山上打劫为生。”胡霭见殷燃游移,直接答道。
“你们?”弟子嗤笑一声,“两个行乞的骗子,还想当我们三不盟的门徒,做甚么春秋大梦呢!”
胡霭眯了眯眼睛,转头对殷燃说道:“是他们理亏在先,想必还要顾及些脸面,不会拿我们如何。”
“敌明我暗,我们势单力薄本就危急重重,再说了,我们此次前来不是为找回身份,而是来寻觅本相的,对么。”
可未等二人行至队尾,便又被那推搡人的保护拦下。
一男人以恶鬼面具覆面,从马车里走了下来,陪侍在侧的主子给他打起了伞。
“那便是没有了。”他回身边走。
胡霭松开她的手腕,余温很快在冰天雪地中散去,她有了一刹时的怔忡。
“还是不要在这里亮明身份吧。”他借势对殷燃私语道。
“从了良的!”殷燃仓猝弥补,“之前是被逼上梁山,前不久刚得了朝廷赦免!”
殷燃被他大力推搡着跌坐在雪地里,胡霭冷冷瞥了眼他,将殷燃扶起。
胡霭将殷燃拉至身后,伸掌来往人左肩一拍,那弟子仿佛遭了甚么大力,一下横飞出去,滑行三两丈不说,还如倒地木桩普通滚了几滚。
他腔调陡峭,声音安静,莫名有一股令民气安的力量,殷燃逐步沉着了下来。
“小女子姓殷,单名一个燃字,这是我弟弟胡霭。”
话未尽,已会心。殷燃摸了摸外衫下的天问剑。
信上的话在殷燃脑海中闪现而出——“仇敌势大,门派多有背叛,现仅余不归堂并十二州一十三门派……”
“你看那边。”胡霭表示她看三不盟的侧门,那边一向有人列队,“三不盟正在对外招收外门弟子呢,我们不若……”
“那该如何是好!”殷燃急了,冲胡霭低吼。
“我们走吧。”她转过身,对胡霭言道。
“有一刹时是的,但也只要一刹时,我没有更多的时候顾及旁的人和事了。”
“打平州来,此前……”
那弟子猜疑地打量着她与胡霭,半晌嘲笑一声,“那里来的哄人的蠢材!遗世宗因为叛国满门毁灭,你们打着它的幌子,就不怕官府真当你们是余孽抓起来。快些分开!”
看门的弟子落空了耐烦,“刀剑无眼,再不走,我就脱手了!”
但是很多浅显人便没有那么荣幸了,他们从冷巷走出来,外间七横八竖倒了一片,满是无厚冬衣蔽体御寒的流民,那群掳掠的少年也在此中,在新雪上,他们的脸是暮气沉沉的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