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那么痛了,遵循经历,该是子时已过。她慢吞吞地给本身套上外套,想去茅房。
“你这病得不轻!我去给你请大夫!”小岐焦心道。
陈三平日里做事亦是毛毛躁躁,一个趔趄,左脚踩在了右脚背上,颠仆在地,连带着将花瓶也带着倒了下去,小岐手疾眼快赶紧扶住,可即便是如此,花瓶也还是磕破了一角。
殷燃赶紧避开,将躬身的小岐扶起,“你不是也帮衬了我很多么?你没来之前,我因为毛毛躁躁的性子一向挨打,这几日多亏你的提点,掌事都夸我细心了很多。我才要感激,老天能给我这个机遇,能帮到你呢。何况,我最讨厌不要脸之人。他这也算是恶有恶报。”
从茅房出来,远远地瞥见一人,身材高大,行动仓促,却没有弄出一丝声响。
“快快!可不能被掌事逮到!”
但是,茅房不在这边呀。还未等殷燃问出口,她便跌入了更深的黑甜当中。
掌事不欲张扬,决定各打五十大板。他对小岐和陈三言道:“所幸这花瓶缺口不大,我会变命人带去修补,若修补好了,回禀堂主,小惩大戒,若修补不好……”他嘲笑几声,“那也得回禀堂主,届时你二人莫要怪本掌事铁石心肠,不怀旧情。”
小岐拽了拽殷燃,“算了阿牛,这就是我的命,别再惹管事不欢畅了。”
不归堂主四字一出,剑拔弩张的氛围刹时消逝,几人皆是蔫儿掉的公鸡,跟着掌事灰溜溜地出了院子。
小岐与陈三对视一眼,陈三仓猝上前说道:“掌事,这可不怪小的,是小岐这厮毛手毛脚,将这花瓶磕破了一个角。”
这仿佛还是她第一次不消拳头,而是用脑筋处理题目,殷燃对此非常对劲,等不及等明日见到胡霭与他夸耀一番。
再走近些,发明是小岐。
不归堂主用完午餐以后会回到珊瑚院小睡,他所经之处不免又是一阵洒扫。小岐和另一个仆人陈三从房中搬出一个大花瓶,是不归堂主看厌了,要拿去收起来的。
她下床推开门一看,这还了得!再过一炷香,就要到当差的时候了。着仓猝慌地套上衣服,又一脚踹动椅子腿,将小岐唤醒。
“真的?”小岐还是不放心,搬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那你放心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没你二人的事了,退下吧。”管事对殷燃与小岐道。
陈三只是一个浅显小厮,本就没有那么多城府陈算,现在被殷燃一通诘责,又想到阿杜一副肝胆已经代替花瓶碎成了八瓣。
殷燃在一旁看得焦急,少不得替他分辩:“陈三,你敢做不敢当,要不是你走路颠仆了连带着花瓶倒下,被小岐扶住,这花瓶眼下改成八瓣了,何止是碎了一个角!”
殷燃已疼得失了一半神态,闻声他说话,也只能微微点了点头作应对。
殷燃拉着小岐行了礼,仓猝避开了。
在外头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殷燃自以为已经深谙辩论要义,对方凶,你便要更凶,对方弱,你便要更弱,但有一点,嘴不能停。最好把对方说得自乱阵脚,暴露狐狸尾巴。
管事已经不耐烦,用眼神骂着殷燃,仿佛在说,你还没完了是吧?
“管事,您且看陈三的右脚上,现下还印着他左脚踩下的鞋印子。他这鞋子是加棉的冬鞋,和小岐脚上穿的非常分歧,想必鞋印子也有出入。”
“做错事的本就是他,可要却要倒打一耙,凭甚么要与这类人一起背黑锅?”殷燃将小岐拉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