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世广虽对陶陶跟来颇觉不测,毕竟如许的宴席普通都不会带丫头前来,特别这是江南,江南出美人,这谁不晓得啊,都来了江南,天然要消受一番,三爷却带了这么个小丫头前来,令姚世广内心有些拿不准三爷的心机,却晓得陶陶的分量,不说三爷对她宠嬖有加,就是看在七爷的面儿上,也不能获咎这丫头,便意味性的套了下近乎:“如何子萱丫头没跟着过来?”
三爷看了她一眼:“前儿跟我说那些话,听着还是个晓得些事理的,如何今儿就胡涂起来,恰是因为他姓姚,是皇亲国戚,才更加不能放纵其贪赃枉法,姚世广虽不过一个江宁知府,可你晓得江宁府衙的账上亏空了多少银子,整整二十万两,姚世广不过才当了两年知府,就亏了这么多银子,如果年初长了还了得,如许的赃官贪吏,莫说他是姚家人,就是皇家的人一样该死。”
陶陶笑眯眯的道:“子萱本说要来的,只可惜昨儿馋嘴,多吃了俩冰碗儿,夜里便受用不得,连着跑了七八趟茅房,今儿早上就起不来了,正在炕上养病呢,特地交代我帮她带个话儿,他日她的病好了,再来给您见礼。”
姚世广忙要叩首,给三爷一把扶住:“今儿又不是在衙门办差,姚大人不消如此多礼,早传闻姚大人府上双月争辉的奇景,今儿有缘一见,实不负这趟南下之行。”
三爷:“早听人说,这江宁姚府当中有个观月阁,映着一湖碧水,月上中天,天下水中双月争辉,乃可贵一见的奇景,明儿是中秋,恰是弄月的日子,在织造府待着未免无趣,倒不如去姚府逛逛,瞧瞧这双月争辉的奇景。”
陶陶道:“瞧三爷说的,我再傻也不能让子萱去啊,那姚世广但是她的堂叔叔,有个侄女在中间,多难堪啊,再说有些手腕也不好发挥。”
姚世广客气了几句,让着进了里头,陶陶跟在三爷身边儿,眼睛都不敷瞧的了,悄悄咂舌,姚世广这私宅建的真是颇用心啊,沿着廊子缓缓往前,每一步都是不一样的景儿,竟真是移步换景,称得上巧夺天工啊,哪怕是夜色当中,看不大清楚格式,从隐在灯火中别样精美的亭台轩馆,也能窥见一二。
不过这姚世广也真够没心的,都甚么时候了,还在这儿接待三爷,莫非不晓得三爷正揣摩办他呢,他还往上头添彩儿,等他开罪的时候,这园子绝对是一条贪污的罪证,试问一个知府的俸禄有多少,盖得起如许的园子,用脚后跟都能晓得不是贪污就是纳贿来的。
姚世广含混道:“这本是一处烧毁的园子,下官来了以后,见荒着可惜,就买了过来,好歹补葺补葺,用作待客倒也过得去。”
三爷笑伸手点了点她:“鬼灵精。”
正想着忽听一阵如有若无的琵琶声从湖上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陶陶忍不住看畴昔,一愣,心道,这姚世广公然另有后招儿,只见不知何时湖上多了一只画舫,四周笼着轻纱,舫内明烛高烧,有一度量琵琶的美人,且弹且歌且舞,舞姿曼妙歌声娇媚,伴着时轻时重,时急时缓的琵琶声,真如九天高低凡的仙女普通,如梦如幻,此情此景别说男人,就是陶陶都有些傻了。
陶陶:“江南这么多官呢,干吗非要拿这位开刀,好歹他是姚家的人,三爷就算瞧在贵妃娘娘的份上,是不是该留些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