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低头拨动着沈淮特地让人给他做的小算盘,从上面一颗颗弄到下头,又从下头一颗颗拨回上头,装着算账的模样,倒也像模像样。
季萧转头,见今春还在,俯身将上面的酒坛子取出来,一边打酒一边道,“今春,你先将阿元抱去屋里给他换身外套,我将酒送了就返来。”
季萧蹲下身去将阿元抱住,无法似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阿元的面庞嫩嫩滑滑的,又胖的要将人弹归去。他实在灵巧敬爱,体贴民气,季萧拿他没有半点体例,又如何真能活力起来。
季萧这会儿本六神无主,心中疑窦重重,阿元这般绵绵软的靠过来,反倒一下让他定住了心神。
季萧天然是应下,他放在酒坛子上的手略微一松,“成,摆布几步路,你先归去,我打好了便给你送去。”
小半壶茶的风景,一辆马车仓促破开雨幕横亘而来,不比及门前就有七八个小厮打着伞迎畴昔。季萧扶着茶杯的指尖生硬,瞧着那熟谙的马车里下来的沈淮。
阿元一瞧见沈淮的脸,立即像给人吹了气普通的鼓起脸来,就差将不欢畅写在脸面上。他还记得方才是谁将他拎着打了好几下屁股呢。
季萧的目光跟着沈淮往里走,耳边却听那平话人讲了个不知真假的小故事。
小五收回目光,放到刀把上的手只感到刀鞘上传来的寒意,他捻了捻指尖,将手垂了下去。
阿元神采自如,抬起手臂来依偎进今春怀里。
他捏紧了本技艺上的酒坛子,每一步都走的很慢,背后那道视野紧紧跟着,直到季萧拐进另一侧的胡衕里。
平话人故作玄虚的顿了顿,吊足了周遭人的胃口。
他正要往下说,窗口里忽的闪进一张人脸,又是带着笑,又是有几分焦急的道,“小季,给我打两斤酒,我儿子从外头返来了!”说话的是同在巷子里住着的一名独居白叟,常日独来独往,不见点笑意,不过对季萧也算是少有的明面背后都客气的。
因着平王在这城中住下,连带着茶社里平话人的故事也换了一套又一套,明天讲的也是平王小时候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