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俄然驾着车队来了杭城,不知杀了多少人一个措手不及。
阿元此时给沈淮裹了一条软被,抱住他的两条胖萝卜似的腿,让他如同长了一条鱼尾巴似的转动不得。他巴在窗边,墨玄色的瞳人一眨一眨的看着外头黑压压的人,有些迷惑不解,却又当真细心的在里头寻觅季萧的身影。
季归鸿见沈淮发问,赶紧道,“阿萧他还睡着,并不知殿下到临。”
这小野种竟被平王抱在怀里?
季归鸿给沈淮踢的半死不活,季家的两子却也不敢怠慢了沈淮,他们本来紧跟在沈淮背面,想看看大怒之下的沈淮会如何对待季萧。却不想他们竟半点儿不像是悠长别离,没有陌生不说,反而密切极了。
“拜见平王殿下!”
“哎哎,”小厮跟着站起来,“你们是甚么人,如何好强闯?”
季家门房处。
季家人还不知本身那里做错,赵氏吓得嚎啕大哭,没了仪容端庄,她缓慢的奔到季归鸿身边,孔殷道,“归鸿,归鸿?”
他说着又对一旁的小厮说,“还不快去将三少爷叫过来?”季归鸿说着上前一步,笑看着沈淮,“殿下来得巧,我们这才将人找到,这两年阿萧在外头流落孤苦,却为王爷守身……”
平王两个字将季归鸿的困乏扫清,他披起外套仓猝下床,不敢信赖的诘问,“平王殿下,他如何这么快便来了?”
他的打盹虫去了一半,赶紧站起来,不等他走近门边,便有人将门板从外头拍的震天响。
阿元给下身的空荡荡弄醒,含混一低头,就见本身光着屁股。他又惊奇季萧不知去处,半是撒气的嗷嗷叫着,抬起那肉嘟嘟的小脚丫子就敢往沈淮脸上踹。
晨光未起,整齐的车马声由远及近,格外惹人重视。很多人转头看去,只见夜幕当中一排寂静的车队缓缓驶来,车架富丽,不知里头坐着的是甚么样的人物。
芳菲苑里不似外头喧华,季光睡在外间,呼噜打的震天响。季萧想着沈淮,早早的睡不下去,此时坐在床沿等着天亮。
照理说,他们派出去报信的人也不过是明天早晨才解缆,决然不成能这么早就赶到了平阳城,更别说平王这个时候就已经到了杭城。季归鸿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季归鸿与赵氏正睡得深沉,却听外头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又有贴身丫头靠近慌叫,“夫人,老爷,快些醒醒,平王殿下在外甲等着呢!”
“也对,也对,”季归鸿跟着点了点头,心头的忧愁微微往下放了放。他穿好衣服,与打着灯笼的小厮仓促走进夜色当中。
阿元抽抽泣噎,甚么也不说,尽管紧紧抱着季萧的脖颈,将两只脚也用上,紧紧地环住季萧的腰不肯放。
大大小小能沾得上一点儿边的官全都站在城门口,忍着一夜没睡的困乏,恭恭敬敬的施礼,将腰压的恨不得钻进土里去。
小厮打着哈欠等着调班,却听外头马蹄声阵阵停在门口。
沈淮从速将这肉虫捞了起来,环着他的咯吱窝,一把将阿元的裤子给扒了,卷同那尿湿的软垫一起扔到了马车角落里。
迎着昏黄亮起来的天气,季萧跌跌撞撞的身影看得沈淮心惊肉跳,就怕他一时不查摔了去。他的目光紧紧盯住季萧的身影,大步迎上去,久未落地的心,一下安到了实处。
黑夜里人形不清,面前这些人在阿元眼里如鬼如魅,他一头扑进沈淮的怀里,闷声闷气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