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丈高塔高山起,夫君魂殒旧梦里。这个奥斯曼帝国的第一法师就仿佛终究醒了过来似的,在登塔五年不问世事,烽火纷飞置身事外以后,第一次踉踉跄跄着,走下了她的法师塔,在台阶上闲坐很久以后,发缀夜露,衣衿带霜地对着前来驱逐她的奥斯曼女王伸出了手:
“好友啊,你来……接我了么。”
这是奥菲莉亚与大臣们参议数月以后,终究各退一步得出的结论。奥菲莉亚的本意是她本身切身上阵,兼任督伊统领全军对抗雅克,如果她不幸身故,那么便由大臣们构成内阁共商国事,效仿雅克共和国的轨制。
她于数年前,曾从上一任斯佩德天子的手中,领受过这一顶御封殿前至公的冠冕。只不过当时,那一顶金冠上只要百合花的纹样,除了预示着这一名至公是女性以外,再无他物,完整不像这一顶似的有着极其明白的指向性。
但是自从奥菲莉亚下台以后,本来非常稳妥的权力分化便成为了一个笑话,本应成为督伊的青歌丢弃统统浮名、光荣与任务登上法师塔,今后不问世事多年,而身为元帅的凯撒也在领受了全数兵权后战死边陲,导致大臣们又把阿谁又臭又长、老得掉牙却仍然没能处理的议题摆到了天子面前:
奥菲莉亚看着面前的这个清癯又蕉萃的女子,就蓦地感觉,间隔她们出征雅克、肄业帝都、并肩作战的那些大好年事,已经隔了太多太多的工夫了。她就站在那边,站在那边罢了,但是谁也看不清她的眼神里藏着甚么,就仿佛你无从判定,白雪覆盖的圈套里,是狡兔,还是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