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见人们心中闪现出无数可骇形象,有长了两根牛角、马脸、鱼鳞、鹿尾巴的怪物,有晒干了的骷髅骨,有尽是虫子的腐肉……不由感觉好笑。
再接着往前走,则呈现了整整一座雕镂着古笔墨的石壁,一只庞大眼睛被描画在石壁中心,眼睛四周则描画着一只六翼怪物。水流声就是在这面石壁后传来的。
但是,血腥味并未消逝。
染满血渍的青铜管道,就贴着他们的头顶!
那位长得非常标致的侍臣,像是解开了甚么猜疑已久的谜题,在这可骇得让人堵塞的环境下,轻声笑了出来。
“我明白裁判所的力量从何而来了,或许圣域也逃不了干系。哦不,还是让你们敬爱的领主揭开答案吧。”侍臣纸一样白的脸在火光下闪动,笑容就像割下人皮、贴在脸上一样――让人思疑他是不是一只占有人身的险恶幽灵。
因为,他感受水滴从额头滑落的速率变得迟缓了,并且那污水,再也不是冰冷的,变得黏腻温热――他颤抖着用手擦了一下――却瞥见那水变成了红玄色,并且有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可惜燃烧罂粟花剧院时,人们在慌乱中没有看清玄色垂帽下那张面孔,如果他们发明当日的暗中方士,与本日站在担当人身边、点亮火光的人一模一样,必然会不顾统统地逃脱、永久不敢再回到帕利瓦城。
“血……是血……!”此人尖叫。
诸如此类的笔墨刻满了整块石墙。卡特拉尔森并没有在石壁前瞻仰或祷告,直接走向火线,将「淬毒」插向那只睁大的、阴刻的巨眼。
人们持续前行。
这时有怯懦的人干脆晕厥畴昔,一些人脚步踉跄瘫痪在地,另一些则红了眼睛想跟掣肘他们的人冒死。但是没人敢出声――因为一旦张嘴,或者略微用力呼吸,那浓烈的血腥味儿就会倒灌进喉咙和脑袋中。
阳光从琉璃玻璃外晖映出去,灰尘与骷髅、铁索共舞,丁达尔效应产生迷离光晕,血池则欢畅地鼓起泡沫。
石壁收回一阵闷响,就像惊雷转动,然后便缓缓向两侧移开,暴露了一条狭小通道。
他们面前,是一座青铜包抄的血池!
终究,火线的门路消逝了,头顶的青铜管已经变成了一个庞大漏斗,掩蔽了人们向上的视野,四周的玄色血垢和符文,就像树木根系一样,爬满了整块铜壁。而在人们面前的狭小石壁上,也有一只阴刻的巨眼。
浓厚臭味与圣烛的熏香构成一种独特的让人作呕的气味。
更多的人在这幅可骇气象前晕倒畴昔,而新领主卡特拉尔森神采惨白、伸开了干裂紧抿的嘴唇,艰巨地说出第一句话。
他只瞥见一条青铜管道,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符文,就像一条扭曲的花斑大蛇,从石壁顶上横贯而过。
而这些古笔墨,并没有记叙甚么详细事件,仿佛更像是一些诗歌,或者咒语,但与现在称道奥西里斯神为开首的颂文迥然分歧。
血池正上方,是一尊洁白的奥西里斯神像,在绘满了圣徒故事的穹顶上,无数锁链交叉摇摆,收回咿咿呀呀的声音,就像老化的绞索在绞动。这些锁链上,吊满了红色的骨架,有些骨架上还粘着血肉,却并没有苍蝇和蛆虫来帮衬。
“以暗为界,以光为心,可为天下。”
而他们脚下,仿佛变得越来越黏稠,浓厚腥味把人们每一寸感官都封死,他们乃至惊骇得连叫唤都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