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痛。”找回调子的男人,声音还是那般清冷,却带着几丝沉重的黯哑。
他在耐烦等候,他晓得,本身又熬过了一次,只是不知,他为何要熬?
看着男人另有些苍茫的眼睛,小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又掰掰他的眼皮看了看,随即点头:“畴昔了,你现在不痛了吧?”
“还痛吗?”柳小黎抓抓头,感觉有些不公道:“我给你吃的是红血丸,固然没法治好你的苦髓之毒,但也是止痛良药,前次三婶生孩子难产,就是吃了这个才顺利诞下六郎的。”
严裴越听越沉重,半晌,苦笑一声:“是啊,中不起……”
就这么疼死,莫非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他愣了一下,脑筋另有些浑沌,辩白了好久,才识出此人是谁。
柳小黎坐会凳子上,大抵感觉看这个病秧子挺扎眼的,没摆布而言他,只回想着说:“苦髓之毒,驰名‘不得症,中此毒者,甚么都不得,不得喜,不得悲,不得热,不得冷,不得急,不得燥,不得累,不得辛苦,不得行鱼水之欢,一旦犯了此中一项,通体骨髓剧痛,不是痛内腹,也不是痛肉皮,就是痛骨头,两百零六根骨头,根根剧痛,伸展满身,无一处幸免。我爹说,要不是少爷命,还真不敢中这类毒,中不起。”
“哼,你的朋友在内里找我,我出去躲躲。”柳小黎说着,又跳起来道:“我方才救了你一次,你不能出售我,那红血丸可不是我做的,是我爹做的,药效实足,内里卖的话,少说也要两百两一颗呢。”
“十几个都没治好?”
“恩。”
本日的发作,仿佛时候短了些,严裴晓得,找回神智后,过不了多久,疼痛就会渐渐分开。
随即又想到甚么,严厉的说:“你被骗了,你必定被骗了,我爹说,江湖上有些郎中,毫无医德,他们将那种明显能够很快治好的病,用足了贵价药,迟延时候,却就是不给治好,就是为了坑钱,你必定被坑了,你要换个大夫。”
小黎说着,从全能背包里取出几个小瓶子,找了找,找到此中一个,从里头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小短手捏着,塞进榻上男人的嘴里。
“啊?”柳小黎很惊奇:“治了十五年?这么久?”
可看到内里的药丸时,却皱起眉:“这是甚么?”
说着,将袋子翻开。
他实在,还是想晓得。
严裴一笑,笑意到了胸口,又被他及时停止住,他的病,不能笑:“是真的治不好。”
严裴没说话,他喉咙干涩,每次病发后,总有一会儿说不出话。
严裴想说不消了,他本就是个想死之人,十多年来,刚开端他也还带着但愿,可到厥后,当每次但愿变作更深的绝望,他便不再抱任何胡想,现在,即便有人拿着一颗灵药到他面前,他也再提不起一丁点兴趣。
严裴大脑已经有些混乱了,悠长的疼痛,令他四肢生硬,转动不得,直到喉间一股不知何物的清冷,灌出神经,他这才浅浅找回些神智。
柳小黎看他满脸暮气,又从背包里,拿出红血丸的瓶子,递给他:“内里另有三颗,你拿着吧,如果痛到极致,服下一颗,可缓疼痛。”
谁不想活,可活成了远在天涯的欲望,可望不成及,又何需求去眷恋,不如早早死了心,断了那份搅民气神的念。
柳小黎松了口气,又看到中间小几上有个小药锦袋,他顺手抓过来:“这是你常日吃的药吗?方才我没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