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能问的,如果瞧了问了,被卖主晓得,恐怕要偿命。
李三做惯了贼人,胆量比凡人大些,可此时没头没脑地被陌生女子安排,内心不免忐忑起来,也顾不得美色了,只想问个究竟。扭头今后看,正对上女子眼里的清波,心先软了一半,又想起女子的好本领,心又顿时冷了,只好憋着口气说道:“待我明日去集市买些竹子返来才好做。”
那女子将银鞭收回裙腰里,说道:“我不喜暗中,掌灯来。”李三恨这女子多事,可只能唯唯诺诺地取来蜡烛,暖光摇摆着填满了斗室。借着烛光一看,这女子脸庞尖巧,纤眉细目,高束的发髻上斜插着玉钿金簪,一身织金的绮罗叫人夺目。从未近过女人的李三不由呆住了。
远处,一道身影在连缀的屋脊上闪过,昏黄月色中,只留下一串渐近的表面。他的双腿快如疾风,脚尖点过瓦片,在某个铺着翠绿青瓦的屋顶上,他停了下来,向四周张望了一回,仿佛是在确认位置。半晌后,他猛地团身跃下,双手勾住高卷的竹帘,身子一荡,便“咣”的一声破窗而入,敏捷地背起窗前的大木箱,箭也似的原路分开了。
他的身后,烛火如长蛇般顺次亮起,此起彼伏的捉贼声响起,闹嚷嚷地紧跟着他的脚步。巡城的武侯们被轰动了,像追逐猎物的豹子普通咬住他的行迹。武侯们高举的火把偶尔照亮他脚下踏起的飞尘,他闻声猖獗的谩骂声,可那些始终在他的脑后,与他并无干系。最后,他沉默地翻身跃起,落在一处僻静的陋屋中,喘了两口气,看着彻夜的战利品,暴露了一点笑意。
“哼,这回肯听我发言了么?”女子坐在箱中说道。
“我自有我的去处,你且速速赶制一把肩上扛的竹椅,好让我在你背上腾出双手做事。”女子贴着李三的耳朵说道。
瞧不能问的,如果瞧了问了,被卖主晓得,恐怕要偿命。